曾亭打量著裴舒芬身上的秋香色錦緞掐花對襟琵琶扣褙子和櫻草色緙絲立式水紋八寶立水裙,又瞧了瞧她頭上插的銀累絲嵌藍寶鏤空缺玉牡丹紋掩鬢,含笑問道:“你但是前任寧遠侯夫人,現在的五姨娘裴舒芬?”
方姨娘到底是年事小一些,本來就生得最好。本日穿了一身品紅色蝶戲水仙緙絲對襟長褂子,上麵繫著軟銀輕羅百合裙。纖腰不盈一握,粉麵猶似含春,確切是五個姨娘內裡保養得最好的一個。頭上的金飾固然未幾,但是看得出是可貴一見的珍品。手裡搭著一方天水碧的帕子,看得曾亭的眼眉微微跳動了幾下。
齊姨娘當年做女人的時候,跟曾亭另有些友情…對她的為人很有些體味。本日穿得不過不失。一身八答暈春錦琵琶襟短襦,上麵繫著煙色底湖綢胡蝶戲春馬麵裙。頭上綰著圓髻,斜插了一支白玉簪。頸上帶著一掛珠鏈,上麵懸著一塊雞卵大的雲紋瑪瑙石,赤金為托,素銀為絲…交叉盤桓。裙邊暴露掛著純銀噤步的五彩快意絛。臉上掃了一層香粉,氣色不錯。不過當年在西北生兒子的時候,傷了元氣,膚色老是有些發黃,顯得老了很多。
桂姨娘斬釘截鐵隧道:“真的不消了。夫人的體貼,婢妾心領了。”
寧遠侯楚華謹的姨娘們一字排開,站在了新任寧遠侯夫人曾麵前。
曾亭本來還想刺齊姨娘幾句,聞聲楚華謹的咳嗽,便改了主張,揭開茶蓋一飲而儘,對齊姨娘道:“齊萱,你跟她們分歧,這茶,我但是全喝了。”
曾亭看在眼裡,氣不打一處來。又聽楚華謹出言保護裴舒芬,比對方姨娘還要上心的模樣,曾亭內心浸得一缸醋,便打翻了,酸溜溜隧道:“到底是做過伉儷的,情分就是不一樣。唉………………”假裝是不謹慎,伸手接茶的時候,將裴舒芬端著的茶盤打翻,一碗茶都潑在了裴舒芬頭上和身上。
蘭姨娘和桂姨娘是丫環出身,比楚華謹本來就大兩歲,現在固然保養得不錯,不過還是比不上彆的三個姨娘,已經有些老相。
桂姨娘嚇了一跳,忙道:“多謝夫人體貼。婢妾是因為夫人要進府,歡暢得睡不著覺,眼睛纔有些腫了,並冇有病。”
方姨娘含笑謝過曾亭,起家站到了齊姨娘身邊。
裴舒芬淚眼盈盈地抬開端,將怯生生地目光落在楚華謹身上。
此話一出,連寧遠侯楚華謹臉上都掛不住,大聲咳嗽了一聲。
楚華謹也跟著笑道:“不消著忙了。她一貫如此…就是胖點兒,冇有病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