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明天回爺奶家嗎？”耿小樂胡嚕下雞蛋羹，昂首問道。

敦敏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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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搓了會，感覺不再冰得徹骨，木英鬆開手，一手微抬，一手重扒，湊到嘴邊，做了個用飯的姿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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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英又一次站到院門口，朝巷子絕頂望去，空落落的冷巷除前戶人家在牆邊碼放了兩堆磚塊，一小我影也不見，隻要街角那根傾斜的電線杆子收回滋滋啦啦的聲，北風中燈膽被吹得微微閒逛，忽明忽暗，暗澹的光把地上照得一片水亮，泥土空中嵌著一條條車轍印，凹凸混亂，化開的雪水又微微上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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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英在黑暗中坐了好久，聽著外頭爆仗聲垂垂停歇，聽著床上小樂細細呼吸聲，一呼一吸，似帶著委曲，重重吐出，深深吸回，一聲，再一聲……直坐得滿身發麻，寒氣浸入四肢百骸。深吐口氣，她站起家，去廚房打了水，洗過手腳爬上床，把小樂暖暖的身子摟到懷中，閉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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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乓乒乓，屋外響起震耳爆仗聲，遠遠近近，緊接著又傳來劈裡啪啦鞭炮聲，歡暢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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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除夕，小樂盼了好久，終究和爸爸媽媽三人在一起過了！唉……正陽如何到現在還不返來，他戰友不歸去嗎？把他帶歸去一起過年了？不會啊，正陽曉得她們母子倆在家，不會去的，莫非他又在內裡喝酒了？

“好吧，先用飯，媽媽，你也餓了吧。”耿小樂利落合上書籍，把書籍裝進書包，跳下長凳，放到一邊的櫃子上，回身笑道，“媽媽，我們把菜夾些出來，其他的燉在鍋內，等爸爸返來，還是熱的。”

“媽媽，把三好門生的獎狀也帶歸去嗎？”耿小樂放下碗，站起家，跟著看過來。

“等爸爸返來，我們也放。”耿小樂仔諦聽了陣，坐下身子捧起碗。黑亮眼中聚起無窮歡愉，過年時有雞吃，有雞蛋羹吃，有肉吃，最首要的是，本年有爸爸了，能像其他同窗一樣，跟爸爸一起放爆仗了。

“媽媽，你吃。”耿小樂夾起雞腿，放到木英碗裡，朝著她直笑。

拿個大碗，盛了碗雞湯出來，多舀了兩塊雞肉，又夾了個大腿，這個大腿給小樂吃，另一個留給正陽。把雞湯放到廚房內小桌上，又回身到灶前，揭了鍋蓋，端出燉好的麪筋塞肉、雞蛋羹，抄鬆了飯，盛出兩碗。放下大鍋蓋，又揭開小鍋，盛出一碗蘿蔔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