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得知,這些讓人望而生畏的鬼麵衛裡,混入了被內侍省判為重犯的內侍淩寒。
這下輪到他怔住了,定了半晌纔出聲,“公主就不怕主子趁機對顧世子脫手?”
“錢氏是我乳母,她待我有哺養之恩,我都喚她一聲阿母,你天然也要拿她當長輩看。這麼簡樸瞭然的事理,還用我跟你多說嗎?”
“本公主就是曉得。”
至於戔戔一個魏思音,是這摘星樓的店主又如何,貴為公主又如何?
他顧世子再如何矜貴不凡,隻要店家不肯做他的買賣,他也隻能被拒之門外。
是以當魏思音踏入頂層的天字一號雅間時,他端坐在榻上,隻抬了抬眼皮,乃至冇有起家相迎。
“她該打?”
這在她看來是個極好的兆頭。
他自認是帝都裡遺世而獨立的天之寵兒,才學和心計都無人能比,又是天下第一士族門閥顧氏之首,就像是隻擇梧桐良木而棲的鳳凰,向來隻要最好的處所才氣配得上他。
就連她這個親信大宮女都覺得,魏思音是一時打動掌摑了顧世子的乳母後追悔莫及,一小我躲起來哭,才把眼睛哭紅的。但這話她不敢說出來,隻能哄道:
唯有那位顧世子例外,能以外姓之身登上摘星樓第五層。
她一句話,便讓顧沅做了第五層的座上賓。
顧沅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冷厲一笑,身上那股子傲氣仿若暴風,朝著魏思音劈麵而來。
魏思音瞧見他這一身傲骨,嘴角綻出嬌花似的笑,“阿沅哥哥,傳聞你要請我喝酒?”
可這個事理,顧沅卻認不清。
車廂內,魏思音盛裝打扮,綠漪手持一麵鎏金銅鏡,照著她的花容月貌。
他猜想她必然不會承諾,但還是用心來問她,就是想看她為了顧沅是如何與他虛與委蛇,再聽一聽她編出的那些舌燦蓮花的好聽大話。
聽到她鎮靜的語氣,淩寒眸色卻冷若深淵,嘴角諷刺地勾起,“您去見顧世子時,可否帶上主子?”
“你身為大齊公主,本該端莊賢淑、仁慈漂亮,該以身作則充當閨秀典範,可你呢?那女戒女德,孝敬長輩的禮法教條,你可有往內心去半個字?當著長輩的麵逞公主之威,還對長輩動起了手來,過後一點不知悔過,你失態至此,的確丟了大齊皇室的臉!”
一樓如此熱烈豪華,往樓上走,倒是一層比一層溫馨人少。
還冇等魏思音說話,顧沅的逼問便變本加厲,朝她兜頭罩下。
淩寒嫌她的笑容刺目得很,低下頭道:
摘星樓樓如其名,共有五層之高,是大齊帝都最負盛名的酒樓。這裡的酒菜高貴,常日裡權貴雲集,一頓宴席的開消就夠布衣百姓百口飽腹半年。樓裡還搭了台子,一到入夜時分,便有仙顏的歌舞姬在台上獻唱賣藝,底下酒客打賞不斷,多得是一擲令媛的風騷貴公子於此地尋歡作樂醉倒和順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