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漪聽了神采微變,錢嬤嬤瞪著她,“綠漪女人還愣著做甚麼,快命宮人把淩寒捆來啊!遲誤了世子爺的事,你們賠得起嗎?”
“傳公主之令,緝捕淩寒!”
說著,錢嬤嬤還低頭垂淚,彷彿是至心被孤負了的大善人,“卻卻不成想公主竟曲解了奴婢的意義,覺得奴婢是要以下犯上做您的主。奴婢冤枉啊!”
錢嬤嬤被她那顫了三下的尾音雷得麪皮緊繃著,冷冷地說了句公主自重,而後也不再跟她廢話,沉聲步入正題:
“綠漪是本公主的宮女,當然隻聽我這個主子的號令,到底是誰不懂端方?”
她卻忘了,魏思音向來都是這般短長的脾氣,隻不過是因為顧沅纔對顧氏之人愛屋及烏,哪怕她歸根結底隻是個家奴,也答應她在舒雲宮猖獗。
特彆是這個錢嬤嬤,不管對方在顧府是多麼有頭有臉的下人,那也隻是個主子罷了。
“阿音知錯了。”魏思音聲音嬌軟,她曉得錢嬤嬤內心最看不上她這副調子,就用心如此噁心錢嬤嬤,“嬤嬤,你彆和顧世子說,好不好?”
綠漪聽了這話不由氣急。
那嬌媚明豔的高貴少女就那麼悄悄看著她,一雙有神的大眼睛朝著她眨呀眨,彷彿是在看猴戲普通。
臣子家的主子跑進宮裡撒潑,竟然另有臉替她家公主命令,這的確大逆不道!
魏思音轉頭盯著她,聲音驀地變得凜冽如劍風:
看到魏思音緩緩走來,綠漪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跪下道,“請公主命令!”
錢嬤嬤的耐煩完整耗儘,未等魏思音出聲,她便已迫不及待地走出殿外,對侍立在內裡的宮人厲聲道:
她本就生得色彩姝麗,這般作態時,當真是惹人垂憐的緊。
“奴婢不敢逼迫公主。隻不過奴婢身為顧世子的乳母,他是奴婢看著長大的、世子爺喚奴婢一聲阿母,奴婢便拿世子爺當本身長輩看,而公主又是他將來之妻,奴婢少不得要儘長輩之責,對您所說皆是肺腑之言,都是至心為您好啊!”
聞言,綠漪還是麵露遊移,並未解纜。
她實在一向看不慣顧府的人在舒雲宮作威作福。
何況隻是一個錢嬤嬤?
“淩寒人在哪兒?從速把他捆起來送去天牢,得了世子叮嚀賣力押送的典獄已經等在宮門外了!”
她眯起眼睛打量著跪在地上的綠漪,嘲笑著對魏思音道,“這綠漪跟了公主幾年,現在也是大宮女了,可惜還是這麼不懂端方。我家世子的話在她耳裡是分文不值。公主,您常日裡是如何管束宮人的?如此治人不嚴,將來嫁進顧氏該如何當一府主母,為世子爺打理內宅碎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