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園中管事道明來意，管事打量她幾眼，笑道：“不知女人想買多大年齡的伶人？恰好老闆新調教了幾個小旦角，都是十二三歲的小女人，模樣那叫一個俏――”

酒香滿盈，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女香肩半露，抱著酒罈子慵懶倚在貴妃榻上，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悶了口酒，輕笑，“你要買柳小夢？”

“五萬兩？！”南寶衣失聲。

“奴婢聽府裡人碎嘴，說南胭的親哥哥在萬春書院讀書，過兩年要插手科舉測驗，想來她是為哥哥買文房四寶來著。”

南寶衣點頭，“女人開個價。”

南寶衣微微一笑，“帶我去見你們老闆。”

少女慢悠悠喝酒，酒水順著她白淨纖細的脖頸滑落進襦裙，自成嬌媚風騷。

“想來五蜜斯非常討厭柳氏，隻要手握她的賣身契，她進不進得了南府，全在您一句話。五萬兩，買您在後宅自在清淨，是一樁很合算的買賣……”

她扭頭，纖細清媚的少女姍姍而來。

她扶著荷葉的部下車，抬頭望去，這裡是錦官城最大的梨園，匾額上題寫著“玉樓春”四個大字，非常繁華風雅。

南寶衣撇撇嘴。

荷葉一個頭兩個大，“小祖宗，您才方纔病癒，這個時候出府乾甚麼？您快彆折騰了，萬一出了事，奴婢如何向老夫人和三老爺交代？”

半個時候後，南寶衣的馬車穩穩停靠在沿街處。

蕭弈給她出了火中取栗的主張，她要不要買禮品送給他呢？

南寶衣挑開窗簾一角，這條街名叫翰林街，專門售賣文房四寶、經史古籍和書畫古玩，蜀郡的文人騷人很喜幸虧這裡淘東西。

她在心底號令著奸商啊奸商，麵上卻不動聲色，“據我所知，玉樓春名義上是靠唱曲兒賣茶為生，但實際上，你們豢養容色出挑的女孩兒，讓她們長大後為人妾室，等她們生下孩子職位安定，再拿她們的賣身契做文章，向仆人家索要高額贖金。對方顧及臉麵，毫不會四周張揚……寒老闆好會做買賣。隻是不知，如果給官府曉得，玉樓春會有如何的了局？”

天底下哪個伶人能賣出一萬兩的高價，這少女不是訛詐欺詐是甚麼，還誠懇本分，見鬼的誠懇本分！

管事一個激靈。

荷葉拗不過她，隻得替她號召馬車。

少女梳著標緻的雙平髻，穿淡粉衫裙，腰間掛一串貴重精美的珍珠瓔珞，腳上那雙織金履竟是蜀錦做的。

她抬頭喝了口酒，微醺媚眼中透著腐敗，“看在五蜜斯如此聰明的份上，一口價，五萬兩雪斑紋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