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笑道:“我也是這個意義,阿誰杜蜜斯活力起來爹孃老子都不認得,一貫的橫行鄉裡。今兒也是怪了,又不是甚麼吉利的日子,她們家怎地想起來出遊了?”
搶先的乃是豆蔻之齡的女孩兒,年不上十五的模樣,穿一件藕荷色繡折枝玉蘭花交領褙子,上麵一襲紅色紗裙,項上帶了長命鎖,頭上挽了蝶戀花點翠掛珠釵。恰是烏雲疊鬢,粉黛盈腮,風韻秀美,態度惱人。
曼兒承諾了,便讓趕車的車伕將車馬再離正門另有一射地的間隔處停下來,本身跳下車,使喚車伕去門前通報去了。門裡周夫人正與丫環婆子們說著預備端五節下用的彩葫蘆、天師符等厭勝物,那邊青蘋從門外出去道:“夫人,二門上的小廝說,外頭杜蜜斯來給您存候來了。”
巧兒不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疇昔,隻見一輛綠油綢篷的馬車裝潢的極其富麗,正從門路絕頂踢踏慢跑過來,車前頭坐著趕馬的小廝並一個及笄之年的大丫頭。巧兒細看那小廝,穿的是二藍線縐單袍,頂著一篷草帽,手裡甩著二尺多長綴著紅纓的馬鞭。身邊的丫頭長的倒也周正,穿一件淡青杭羅褂裙,外罩白紗小褂,底下露了一色鬆花紗褲。兩隻半叉長的小腳斜搭在馬車前軸一側,跟著顛簸不住的高低閒逛。
巧兒無法搖了點頭,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賈府當年又何嘗不是亂成一團,內裡的不知裡頭秘聞,裡頭的不知內裡景象,兩下裡多有牢騷,一旦落魄真就是樹倒猢猻散了。
青兒聞言呸聲道:“她算哪一門子的蜜斯,不過是老子娘這兩年沾了祖上不知哪一門祖宗的光,做了些見不得人的買賣才發財起來的。說出來不怕姐姐聽了笑話,這個杜蜜斯,真名叫杜柏芳,是我們村上杜繡山莊的老爺杜共通的獨生女兒,我們村裡人嫌杜共通吃裡扒外,背後裡都叫他杜狗頭,杜柏芳大抵跟姐姐是一樣大的年事,可如果跟姐姐比起來真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彆的不提,單說為人處世,這個杜柏芳就實足的讓人可愛。”
青蘋笑說恰是,夫人忙讓雪梨帶人請了她出去,又對青蘋道:“我叮嚀你的事兒你都齊備了?”
青蘋笑道:“夫人叮嚀的都預備好了,做彩葫蘆的五色紙、介入甲的鳳仙花都備妥了,單等著夫人過目。另有天師符也命小廝們跟鋪子裡的伴計叮嚀了,讓早早寫了出來。隻是那粽葉兒還未曾買來,我想那東西到了端五前日買也是使得,買的早了雖說泡在水裡也輕易,隻是味兒卻變了,不如現買的包出來的粽子新奇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