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蘋苦笑道:“那裡那麼輕易就昭雪,姐兒又不是不曉得城裡的那幫達官朱紫,你好的時候他們拿你當門親戚,一旦流浪,早已拋清乾係,八竿子都打不著了。何況是上頭故意打壓我們家,誰又敢出頭替我們說句好話。平心而論,大老爺和我們的二爺,莫非真就罪不成恕了嗎?平常城中仗著權力作威作福的真就隻要我們家的幾位老爺麼?這都不過是他們找的藉口便於措置罷了。提及來,我也是托了女人的福,好歹忍到本日,幸得這府上的夫人缺個丫環,就從街大將我買來,竟冇想到來的第一日就見到了女人,也算是老天有眼,讓我們主仆得以重聚。”說著,不由又落起淚來。
李順笑了笑,探過甚去看巧兒是甚麼模樣,見他眉清目秀,身量肥胖,不覺脫口說道:“真是姐弟,連模樣都差不離。”
巧兒擦去淚哽咽道:“此事說來話長,那日姐姐派了小紅姐姐冒險前來知會我務必不要進城去,因擔憂久居在此,萬一身份透露,給姥姥帶來不便,恰好前些日子福大爺要板兒哥哥去做伴讀的,板兒哥哥就推了我去,便換做男裝示人了。我也正要問姐姐,你怎的也到這兒來了,是不是我們家已經昭雪了?”
李順咦了一聲,追著問道:“那麼,我之前瞥見你們家來的阿誰女人也是你孃舅家的麼,如何昨兒我從你們家門口疇昔,冇見到她呢?”
板兒聞言低頭看去,公然見著李順濕了大半青布衫,笑道:“你還是如許毛毛躁躁,彆人提水也不像你一樣弄成這麼個樣,不曉得還覺得你水裡遊出來的呢。”
板兒乾咳了一聲,諱飾道:“他是我孃舅家的兄弟,叫天巧,纔來了不久,你可不就是冇見過。”
板兒哧的笑摸了她的網巾道:“真是個傻子,你變成如許,誰認得出你來。我卻想帶你出去,不為彆的,隻讓你歸去看一看你母親的墓,強如你每日憂思在懷呢。”
巧兒讓他看得一驚,亦是昂首瞧了李順一眼,隻見他亮堂麪皮,烏眼如墨,鬚眉入鬢,雖不如板兒和周福襄長的秀挺,卻也是個機警少年。腦後烏油油梳了一條大辮子,在脖子上纏了一圈,搭在背後。身穿漂白綢機小褂,元色縑絲褲,魚白布襪,元鑲元薄底鑲鞋。隻不過看著麵熟,總記不起他在那裡見過本身,殊不知李順是從門縫裡瞧過一回罷了。
巧兒便道:“那麼,今後我就叫你順子哥吧。”
李順憨笑數聲,看了一眼半轉過身的巧兒,搗著板兒的胳膊道:“這個是誰,我如何冇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