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檔口，出去查探的人返來了，低聲稟告道，“賴爺，老李頭說得都是真的。那賤種讀書公然是三天打漁兩天曬網，涓滴談不上勤奮，常日裡最愛走雞鬥狗……”

老李頭擤了擤鼻涕，悲忿道，“賴爺您說，就如許的人還用得著我來養廢？我兒跟他一比，那的確忒斯文靈巧了！就是打死了我，我也想不到他能考中頭名哇！”說完從懷裡取出厚厚一遝銀票，塞進賴大衣袖，低聲要求，“賴爺您明察秋毫，可得幫我在太太跟前辯白辯白！這些個事兒您去村裡問一問，就冇人不曉得的！小的決然不敢亂來您和太太！”

老李頭抹了一把酸楚淚，持續道，“厥後我就學乖了，冇摸清他秘聞之前等閒不敢脫手。許是為對付趙姨娘，他俄然說要讀書，我就給請了李秀才。那人是李家村馳名的酸儒，冇半點本領，您令人去村上探聽，冇人不曉得的！他讀書也不消心，讀五天硬是要歇息兩天，把李秀才華病一場，完了又改了甚麼課時製，每讀半個時候要去外頭玩一玩，上午讀書，下午還要練拳，背麵興趣來了，又叫我請行腳大夫學醫。我看他底子不是讀書的料，便想著乾脆養成個五毒俱全的混子，也算是全了太太給的差事，便叫我兒帶他去打賭。好傢夥！他冇幾天出千的手腕比我兒還高了，我兒又帶他去鬥雞鬥狗，我的娘哎，此次更不得了，他養的雞把彆人的獒犬都給鬥死了！全村的地痞地痞混子惡棍見了他都得哈腰叫一聲‘爺’。論起吃喝嫖賭，他是祖宗！”

丫頭悚然一驚，爬起來就往外跑。

賴大歪在炕上姿勢落拓，聽到前麵垂垂坐正了，神采越來越凝重。

小廝擤擤鼻涕，躬身道，“賴爺，剛纔官府裡來人告訴，說本年氣候格外酷寒，門路被大雪封堵不得通行，房屋垮塌，人畜凍死，災情非常嚴峻。聖上體恤趕考學子，下旨將仲春初的院試推早退來年開春。”

這整一個刺兒球，叫人無從動手啊！

賴大盤腿坐在炕上，肩頭搭著一床厚棉被仍然冷得顫栗。小廝排闥，帶入一陣砭骨寒氣。

“停止！我但是老太太跟前最得力的人兒，你敢動我？”丫頭急的眼淚都出來了，說話聲都在顫抖。

賈環拍拍他肩膀，笑容裡帶著一股子邪氣，一雙大而渙散的眼瞳看得賴大內心直髮慌。

“她發-騷了，幫她處理處理。”賈環將腰帶鬆鬆繫住，轉過身衝跌坐在地上的丫頭揚了揚下顎，嘴角掛著一抹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