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坐著,看著窗外竹葉隨風搖擺,班駁的竹影現在映在屏風上,悄無聲氣搖散他的神思。
“為甚麼要去漠南,那是疆場,你還很小。”
她蹙著眉,手指緊緊攥著被角,彷彿沉在一陣夢魘裡,睡得並不平穩。
陸懷遠的臉映在火光裡,他伸手烤著火,半晌俄然笑起來:“我疇前看你和大哥,隻感覺是死局,你們兩人共處一室,對相互都是折磨。但是置身事外,拿下混合視野的亂子,這纔看出來,破局之道,正在此中。”
“我不曉得。”陸懷遠捏著扇,悄悄地說,“他信裡報喜不報憂,不會同家裡人講這些。”
“但不是我傷了他的臂膀,斷了他的雙腿,我不該接受無端肝火,陸懷遠,這不是他想奪我性命的來由。”
陸懷遠個子還冇長起來,站在他身邊,不到他的肩膀。
“十五歲富養的公子扔到白骨堆裡,他如何服眾,如何退敵?”
陸懷遠並不明白房太傅的意義,但他持重地叩了下去。
成潛十二年,就是在這院子裡,書房外,教員替他種完最後一棵樹,就著木桶裡不算潔淨的水,給他洗動手上的泥。
十五歲的陸修背水一戰,內安軍心外退勁敵,數次死裡逃生,肩胛骨被尖刀刺穿,在漠南黃沙裡,被血染汙的雙手握住朝廷倉促送來的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