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遠微微蹙起眉，但很快又神采如常：“是，懷遠記著了。”

“隻是懷遠，我對不住你。你父親的死，我難辭其咎……”

“但是啊。”

太傅府的奴婢昨日都被他斥逐了，這些年他也冇甚麼積儲，都分給了在他身邊服侍幾十年的老仆，隻是未曾想，到頭來後代都不能長伴身側，伴隨他走完這平生的，隻要滿院蒼翠的竹林。

房仲恩朝陸懷遠招招手，陸懷遠忙上前要去扶他，一旁的侍衛卻推刀出鞘。

“你真像你父親。”房仲恩喃喃自語。

他聲音很輕，很低，很慢，陸懷遠止住了行動，屏住呼吸望著房仲恩。

侍衛冇出聲，他死死盯著陸懷遠的行動，渾身肌肉繃起，隻要陸懷遠再上前一步，他就要揮刀相向。

院彆傳來一陣腳步聲，陸懷遠的挑簾而入，他看到房仲恩的那一刻怔住了神，“教員”二字卡在喉間，房仲恩麵色慘白，唇色青紫，像是強撐著精力等他來。

陸懷遠紅了眼眶：“教員……不是的……”

“不悔。”陸懷遠說，“棋差一招，輕信於人，落得本日的了局並不冤。”

房仲恩怠倦地展開雙眼，看清來人後扯唇笑了笑：“陸大人。”

房仲恩打量著陸懷遠的眉眼，少年已長成，雖未經疆場的磨礪，但自有一番淩厲。房仲恩看著陸懷遠長大，憐他喪父，慰他成器，他冇有孤負任何人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