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氏皺眉，有些思疑，但更多是不屑，對薑照的話嗤之以鼻：“四丫頭，小小年紀，說話不要危言聳聽。”又做出寬大姿勢，“你跟伯母無禮，伯母不計算，有甚麼事直接說出來吧。”

說得很嚴峻，可她語氣實在輕鬆，讓賀氏更加肝火中燒。

信紙從李嬤嬤手裡遞到賀氏手裡，因而，輪到賀氏臉白了。

薑照因而照實說了，總之是賀氏讓的，被人聽了去與她無乾。

薑照道：“我爹的信？你想送就能送嗎，彷彿並不在你手上吧。”

信是唐國公府的朱富獲得的，也是朱富拿著的，向來冇有交到長房手上，這一點薑照早已在宿世查得一清二楚。

賀氏直覺整件事是薑照把持，因為妯娌相處好幾年，她很體味程氏做不出這類事。或者，是薑驊主導？動機閃過她就否定了，因為她更體味薑驊的脾氣，是那種寧肯本身死也不會禍害彆人的。

賀氏當即撕了手中拿的另一封。薑照笑道：“撕了麵前的管用麼？我說過另有很多……哎，你也彆想再脫手，我和我家太太如果在你這裡少了一根寒毛，明日那些信就會被人送到緝事堂衙門裡，不信你嚐嚐。”

四周丫環個個低頭，恨不得立即消逝。四女人嘴裡的話真是太聳人聽聞，川南是甚麼處所？亂匪舉旗造反的處所！老爺竟然和那邊勾連？這不是要砍頭掉腦袋的事麼。必定不是真的，必定不是，每小我內心都在默唸。

“大太太，我們此次來，是有一事難堪想請你參詳。你看，”她從袖子裡取出一封信，抖開，“……關於你家老爺串連川南亂匪的事情，該如何措置纔好？”

丫環們如蒙大赦，緩慢退出。

烏黑光膩的銀浪絞紋紙，是她家老爺薑駟平常公用，而筆跡，更是薑駟的冇錯――冇有誰比賀氏更熟諳薑駟的字了，薑駟的每一封家書她都留在身邊讀過很多遍。

賀氏卻還冇重視到丫環之流，她全部精力都在薑照手中的紙上。李嬤嬤體察主子情意，快步上前從薑照手裡奪信紙。薑照微微一笑，痛痛快快讓她奪走。

賀氏一巴掌朝薑照揮疇昔，手掌帶風，狠狠的。

程氏尚將來得及反應，後知後覺握緊椅子扶手站了起來，還未出聲禁止，那邊薑照已經偏頭躲疇昔了。程氏賀氏連帶李嬤嬤全都冇看清她是如何躲過的，但是隻聽轟然悶響，她好端端還是坐在椅子裡，而賀氏，卻因用力過甚一下子栽倒在地，撞翻了中間的小方幾。

“是我誣告麼？”薑照一語雙關，“你跌得重，是因為你先對彆民氣胸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