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魚都是這時候纔有的!”
當晚趙家院裡就飄出了蒸魚的鮮香!
劉洪站起家來挑了挑眉毛:
一向到這禮拜的開端,趙家的新房上了最後一塊瓦。
眼瞅著漁線要見底,老孫頭俄然抄起塊石頭往魚頭火線砸。那魚吃驚一竄,正撞進抄網裡,三斤多沉的鼇花在網裡撲騰,背鰭上的尖刺把網線颳得嗤嗤響。
家裡的大活已經乾得差未幾了,剩下的就隻是上梁那種邃密活了,他不需求一向看著了,讓趙洪生跟老黑叔倆人盯著比啥都強。
往河邊走的道上,王福成嘚啵起三花五羅的講究。這三花是鼇花、鯿花、鯽花,五羅乃銅羅、哲羅、法羅、雅羅、胡羅。要說最金貴的還得數鼇花,脊背上那排尖刺跟小刀子似的,撈的時候略不留意就剌道血口兒。
王東撂下筷子往外跑,手電筒光柱裡,新打的地基上鮮明留著幾個蹄子印——馬鹿來偷舔夯土裡的鹽堿了!
媽的,鼇花魚啊!後代固然也能見到,但貴得很呢,王東也隻是捨得節假日弄點吃吃。
傍晚時分,王東就停手了。
“不可!”
王福成撂下菸捲蹦起來,王東隻感覺漁線嗡嗡震顫,竿把子抵在肚皮上直打滑。水裡翻起團青灰色的影子,魚尾拍得水花四濺。
這傢夥也不曉得從哪弄了一件新的的確良襯衫,鈕釦繃得將近崩開,手裡攥著兩根竹魚竿,竿梢上纏的魚線還打著卷兒。
等倆人呼哧帶喘地趕到王家大院,老遠就瞅見王福成在榆木門樓下轉磨磨。
“那處所……那處所挺好的,今後咱倆用唄……”
王東掂了掂魚竿,竿身上還沾著陳年魚腥味:“我說哥,大熱天釣哪門子魚?”
得,明天那一大海碗的豬肉燉粉條,王東冇有說甚麼,劉洪反倒是幫他可惜起來了。
王福成這話像在油鍋裡撒了把鹽,王東頓時支棱起來!
“你懂個屁!”
牆板用的是魚鱗式壘法,板皮子交叉著像魚鱗般層層疊壓。老黑叔教劉洪用木蛤蟆——一種帶倒刺的木釘,把牆板牢安穩定在立柱上,窗框還要留出脹縫,免得木頭夏季一縮裂了玻璃。
王福成遞給劉洪,劉洪冇要,遞給王東,王東接過來一根,但也冇抽。
早些年鄉村裡有人拿魚網撈著過,清蒸時候滿屋子飄香,能把院牆外的野貓都招來。
不是他懶,實在是夏天垂釣,有點閒得蛋疼了,夏季弄個大網破冰撈魚不好嗎?
老黑叔帶著劉洪在地基上支起燈籠架,八根立柱用燕尾榫咬得嚴絲合縫。
王福成挑了塊樹蔭下的臥牛石,從褲兜裡取出個扁鐵盒,裡頭碼動手指粗的菸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