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一窒,微啟薄唇:“阿七不似端莊名諱。”
“阿七。”
她低頭,掩去唇角笑意:“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分袂、求不得。”
他唇瓣一扯,唇角笑容悲喜不明,毫不沉淪的推開她,俄然聳動肩膀,低低的笑了,那笑聲聽在耳中自有一股莫名苦楚暈染而出。
他正色道:“你口中師尊是何人?”
她淡淡道:“此乃師尊為我所起。”
他抬眸看她,本來慘白的唇瓣因為他剛纔的鹵莽踐踏多了幾分赤色。
他接過茶水,並不急著喝,“你叫甚麼名字?”
燕簫晃神,愛分袂、求不得?眸間帶了些黯然,內心劃過暮靄般的恍忽和疼痛。
菩提寺坐落在如許的暗夜中,流暴露苦楚和悲壯。
“師尊望我戒除人生七苦。”
夕照餘暉覆蓋戈壁,橙紅的光融入霧氣中,灼人熱氣消逝,微不成見的灰塵在光芒中漂泊不定。咣玒児曉
笑聲間歇,已是咳嗽聲不竭。
“活佛無歡。”
“你醒了?”是她的聲音,很淡,也很冷。
“哪七苦?”
禪房內,燕簫神采慘白,昏睡床榻,胸前白衣血跡斑斑,他少時身中劇毒,現在千裡迢迢趕赴漠北,無疑毒氣入體,也難怪他會如此狼狽了。
她已近前,檀香味入鼻,再看她那麵貌,心中竟是一動,當他認識到他在乾甚麼的時候,他已掌心監禁在她的腦後,將唇覆蓋而上,鹵莽的吻,有著失控下的暴戾,認識到她推了推他,卻遭到他更激窒的掠奪。
鳳夙就在他的咳嗽聲中,邁步走向一旁的桌案,倒了一杯水來到床榻前,把水無聲遞給他。
燕簫彷彿回到了多年春日。那日,他淨毒醒來,夫子從窗前回身看他,也是同麵前女子普通,她說:“簫兒,你醒了?”
那些如煙舊事,現現在繁華夢散陰陽相隔,麵前女子和夫子,一個傾城絕美,韶華如夢;一個倒是盲眼隕落,存亡一線。
聽到禪房內傳來咳嗽聲,她手握佛珠,笑了笑,回身排闥入內。
燕簫睜眼,就看到她悄悄的看著他,那雙眸子稱之為死水一點也不過分。
聽到無歡名諱,那一刻燕簫雙眸中迸出精銳戾氣,這麼說來,這裡果然是傳說中奧秘難尋的菩提寺了……
隻此一句,刹時便喚醒了燕簫塵封多年的影象。
禪房外,月色淺淡,梨花瓣隨風飄散,鳳夙伸脫手指,花瓣翩然靜落,夾在指間把玩,很快花汁流瀉而出。
跟著新月升空,大地一片暗沉,天涯緩緩拉開夜幕,傍晚的滅亡戈壁更顯詭異和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