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甚麼?”林振華終究開口,嗓音像生鏽的齒輪在相互碾磨。
“王主任喜好聽鄧麗君?”我俄然用腳尖碾碎一片早落的櫻花,“不曉得紀委喜不喜好聽私運灌音?”
張鐵柱舔了舔嘴唇:“要幾條腿?”
“小謝老闆,真要在這兒找人?”張鐵柱跟在我身後,缺了半截的右手小指縮在袖子裡。他警戒地掃視著四周,目光在幾個戴紅袖標的門生身上多停了兩秒,“武大的人可不好惹……”
窗外,武大老圖書館的表麵在夜色中沉默如碑。那邊頭的微縮膠片機,正藏著林振華還冇來得及備份的嘗試數據——而三天後,它會在一場“不測”火警中化為灰燼。
“滋滋……林振華的項目檔案已燒燬……”電流聲裡,周明遠的聲音斷斷續續,“但武大黨委有人向輕工局告發……”
“社會青年勾搭校渾家員倒賣國度財產……”他陰笑著展開另一張紙,竟是早上我給林振華的三千塊收據,“人贓俱獲!”
深夜的漢正街堆棧,我對著台陳舊收音機調試頻道。
他的瞳孔突然收縮。
洞壁上用粉筆寫滿公式,地上堆著用糧票換來的二手儀器。他捧著那截玻璃管,指尖在藍光映照下透出血管的表麵:“這是石英光纖預製棒,衰減率已經能做到20dB/km……”
防浮泛俄然溫馨得能聞聲鈔票邊沿摩擦的沙沙聲。張鐵柱的呼吸聲在背後減輕,他聽不懂我們在說甚麼,但能嗅到血腥味——這是獵手聞到獵物時的本能。
“國際程度是17dB。”我打斷他,參軍大衣內袋取出三捆鈔票,“三千塊,夠你買入口氣相堆積爐不?”
“林振華!校黨委會已經定了調子,你這破光纖項目明天必須停!”
六道目光齊刷刷刺過來。張鐵柱下認識摸向腰間——那兒彆著從退伍兵手裡換來的軍刺。
半小時後,我在物理係後山的防浮泛裡見到了林振華。
“放屁!”領頭的中年瘦子一腳踹翻嘗試台,燒杯裡的溶液潑在地上,滋啦冒出白煙,“國度撥的經費是讓你搞半導體!你這破玻璃絲——”他俄然卡殼,因為我排闥的動靜轟動了屋裡的人。
門縫裡,一個穿藍布中山裝的中年男人正被三個戴紅袖標的青年圍住。他眼鏡碎了一片,額角滲著血絲,手裡卻死死攥著一截玻璃管——管子裡泛著詭異的藍光,在暗淡的室內像一簇跳動的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