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總,武鋼的除塵器濾芯檢測陳述出來了。”張鐵柱從雨幕中鑽出,遞來一份蓋著“國度環保局”紅頭的檔案,“鈾238殘留量比三峽泄洪閘鋼材還高47倍,但奇特的是——”他抬高聲音,“這批濾芯的采購單上蓋的是光穀‘863打算’專項基金的章。”
轎車駛太長江大橋,謝一揚凝睇著渾濁的江水。江底某處,藏著焊進三峽大壩的防汛車殘骸,車裡封存著足以讓周明遠身敗名裂的原始帳本。而現在,他要去“深海”保稅區取出最後一塊拚圖——那枚刻著林傳授指紋的籌馬,將會在深圳灣的海關X光機下,顯影出全部光穀騙局的終究證據。
“謝總,現在如何辦?”老陳聲音發顫,“《科技日報》的記者已經在樓下,說要采訪‘光穀首台國產光刻機’的衝破……”
“林傳授,傳聞您剛申報了‘量子通訊隧道技術’的專利?”謝一揚抓起操縱檯上的矽晶圓,指腹蹭過邊沿的毛刺,“用防汛沙袋裡的廢料提純的矽,也能通過中科院驗收?”
謝一揚瞳孔驟縮。那是周明遠埋的雷——當年陸家嘴2號地塊泥土檢測陳述造假時,合影背景裡剛好拍到了現在光刻機騙局的關頭證據:一台貼著“防汛物質”標簽的集裝箱,箱體編號X-370恰是澳門沉船的致命線索。
林傳授額頭排泄盜汗。他是周明遠安插在光穀的“學術傀儡”,名義上是武漢大學微電子學科帶頭人,實則是替黑產技術洗白的操盤手。抽屜裡那份檔案,恰是用540億移民款中的3%假造的“科研經費”,而所謂的專利,不過是抄襲美國貝爾嘗試室的過期論文,再竄改數據套取國度補助。
1994年4月23日,武漢東湖高新區。
謝一揚嘲笑。他早該想到——周明遠用三峽移民款洗白的資金,終究流向的不但是防汛工程和漢派打扮的關稅騙局,另有這座號稱“中國矽穀”的學術殿堂。
謝一揚看向窗外。暴雨中的光穀廣場上,巨幅告白牌正循環播放周明遠觀察的訊息,背景裡“863打算服從展”的展台上,那台盜窟光刻機熠熠生輝。他俄然笑了,從口袋裡摸出一枚澳門賭場的籌馬,悄悄按在操縱檯指紋辨認器上。
推開嘗試室大門,十台標著“ASML技術合作”的光刻機正在運轉,但謝一揚一眼看破貓膩:機箱外殼是日本尼康的淘汰型號,內部核心部件倒是用武鋼劣質鋼材仿造的假貨。操縱檯前,財務總監老陳正與一名穿白大褂的傳授低聲扳談,見他出去,傳授倉猝將一疊檔案塞進抽屜,可謝一揚已經瞥見扉頁上“三峽移民技術賠償項目”的燙金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