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一揚的指尖無認識摩挲著床頭櫃上的鍍金打火機。17號壩段，恰是他用摻了30%粉煤灰的劣質混凝土替代標準建材的位置，單這一項就省下兩千三百萬。

......

“奇特，匿名告發說的明顯是這裡。“嚴明皺眉翻看陳述，“如何會偏差這麼大？“

“叮“——張鐵柱的機器眼俄然投射出一封郵件全息圖：《關於中國水利報本日起接入天下水利體係內網的告訴》。

窗外，三峽的春霧覆蓋江麵，像一塊龐大的裹屍布。

“您看，體係進級的告訴剛下發。“機器手指悄悄按下刪除鍵，螢幕上的告發信刹時消逝，“電子版已經措置結束，至於紙質版......“

“導流底孔。“謝一揚指向平台下方黑黢黢的泄洪通道，“專家組最體貼排水體係，可惜那邊GPS信號樊籬，通例監測設備會失靈。“

總編王誌剛盯著電腦螢幕上的告發信，手指在刪除鍵上方懸停。文檔裡那些觸目驚心的數據——混凝土抗壓強度不敷設想值的60%，鋼筋間距超標200%，壩體裂縫滲入量達鑒戒值3倍——每個數字都在灼燒他的視網膜。

嚴明接過檔案，看到開端的署名確切是鄭國棟的筆跡。他昂首望領導流底孔，那邊新裝了防護欄和警示牌，幾個工人正在查驗照明體係。

“能夠是把臨時施工縫錯認成佈局裂縫了。“謝一揚淺笑著遞過另一份檔案，“這是鄭工生前最後具名的陳述——他精力壓力很大，女兒剛確診白血病。“

鄭國棟的瞳孔突然收縮。導流底孔是壩體最傷害的地區，水流時速達80千米，一旦出錯絕無生還能夠。上個月就有個民工在那邊“不測墜落“，屍身三天後才從下流電站的濾網裡撈出來。

“謝總，三峽出事了。“張鐵柱的機器音罕見地帶著電流雜音，“監理公司剛截獲一封告發信，寄往《中國水利報》。“

測距儀被遞到麵前時，鄭國棟聞到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他傳聞過謝一揚的手腕——客歲質疑混凝土質量的監理工程師，就是喝了摻氰化物的礦泉水“他殺“的。

“鄭工的事......很遺憾。“嚴明歎了口氣，“傳聞屍身還冇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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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總想如何看？“他強作平靜，右手悄悄摸向口袋裡的灌音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