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桌上的紅色電話俄然響起。謝一揚接起來，聽筒裡傳來周明遠怠倦的聲音：“老謝，下個月有個國際半導體展，部裡點名要長飛參展...“

謝一揚點點頭。那份名單上有林振華團隊三分之二的技術骨乾——充足讓CIA忙活一陣子了。

謝一揚將照片靠近打火機，火苗刹時吞噬了那些恍惚的人影。灰燼飄落在代價十萬塊的波斯地毯上，無聲無息。

謝一揚一拳砸在實木集會桌上，震得咖啡杯裡的液體濺出幾滴，在烏黑的報表上洇開褐色汙漬。投影幕布上，美國商務部的禁令檔案像一紙滅亡訊斷書，刺目標紅色印章蓋在“製止向中國出口光刻膠及相乾設備“的字樣上。

“...顛末三年攻關，我們終究突破了外洋技術把持...“林振華的聲音在電視裡迴盪。

“備選計劃？“他頭也不回地問道。

金正旭瞳孔一縮：“那得加錢。並且...“

“純度晉升到75%了。“林振華拿著檢測陳述走過來，神采卻不見憂色，“但美軍標最低要求是85%。“

謝一揚合上手提箱：“每套設備，我按國際市場價的三倍付。用鑽石結算。“

“全都跟進了禁令。“張鐵柱的聲音降落，“ASML、信越化學、JSR...統統大廠都停止了對華出口。海關總署剛發來預警，連香港轉口渠道都被堵截了。“

“老闆，另有件事。“張鐵柱躊躇了一下，“周省長轉來中心帶領的唆使，要求我們把'國產光刻膠技術'寫成陳述，籌辦申報國度科技進步特等獎。“

“這...萬一出事...“林振華的聲音顫栗。

集會室落地窗外，東湖水麵反射著中午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謝一揚俄然想起三年前，他盜取美國康寧公司技術時，阿誰被他拉攏的工程師臨死前的警告：“冇有美國光刻膠，你們的預製棒就是一堆廢玻璃。“

謝一揚用手指蘸了點罐中黏稠液體，在指尖撚了撚。這玩意比美國貨渾濁很多，像摻了沙子的蜂蜜。但他冇得選。

謝一揚走到窗前，俯瞰光穀財產園。這片他一手打造的科技王國，現在正麵對冇頂之災。冇有光刻膠，長飛光纖的預製棒出產線將在一週內停擺，緊接著是武漢郵科院、烽火通訊...全部中國光通訊財產都會被掐住咽喉。

1992年4月15日，丹東市郊，奧妙工廠。

謝一揚挑了挑眉——威爾遜恰是三年前賣力康寧公司案的反間諜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