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末三年攻關，我們終究突破了外洋技術把持...“林振華的聲音在電視裡迴盪。

辦公桌上的紅色電話俄然響起。謝一揚接起來，聽筒裡傳來周明遠怠倦的聲音：“老謝，下個月有個國際半導體展，部裡點名要長飛參展...“

謝一揚摘上麵具，指了指角落裡正在包裝的成品：“給兵工的那批，摻30%美國庫存貨。“

謝一揚合上手提箱：“每套設備，我按國際市場價的三倍付。用鑽石結算。“

掛斷電話，他走到書架前，抽出一本《孫子兵法》。冊頁中夾著張照片——朝鮮鹹興的工廠裡，幾個穿防護服的技術職員正在粗陋的設備前事情。照片後背用鋼筆寫著：“技術無版圖，但利潤有國籍。“

謝一揚點點頭。那份名單上有林振華團隊三分之二的技術骨乾——充足讓CIA忙活一陣子了。

金正旭咧嘴一笑，暴露鑲金的門牙：“謝董事長親身來接貨，是我們的幸運。“他回身對海員揮揮手，“卸貨！“

林振華如遭雷擊，踉蹌著後退兩步。

“美國人盯得很緊。“金正旭環顧四周，聲音壓得更低，“上個月，我們一個工程師在平壤飯店見了CIA的人，第二天就被保衛部帶走了。“

“金社長，久等了。“謝一揚對劈麵走來的朝鮮販子伸脫手。對方穿戴不稱身的西裝，領帶上彆著金日成徽章，恰是朝鮮對外經濟委員會部屬的“金星貿易公司“社長金正旭。

“老闆，另有件事。“張鐵柱躊躇了一下，“周省長轉來中心帶領的唆使，要求我們把'國產光刻膠技術'寫成陳述，籌辦申報國度科技進步特等獎。“

1992年4月20日，武漢揚帆大廈。

謝一揚輕笑出聲。他走到酒櫃前，給本身倒了杯威士忌。窗外，東湖的夜色如墨，幾盞孤燈在遠處閃動，像暗藏的野獸眼睛。

一艘鏽跡斑斑的朝鮮貨輪“青山裡號“緩緩泊岸。船麵上堆著印有“礦物肥料“字樣的麻袋，幾個穿藍色工裝褲的朝鮮海員麵無神采地站在船舷邊。

“日本呢？德國呢？“謝一揚轉向張鐵柱。這個貼身保鑣的機器眼正閃動著數據流，連接著環球貿易數據庫。

車間外俄然傳來短促的腳步聲。張鐵柱快步走來，機器眼閃動著紅光：“老闆，CIA的人到丹東了。帶隊的是傑克·威爾遜。“

長飛光纖總經理王建國額頭排泄精密汗珠，手指無認識地摩挲著西裝袖口的線頭：“謝總，遵循普通出產節拍，我們的光刻膠儲備隻夠保持兩週。但上週為了趕軍方訂單，出產線二十四小時連軸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