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謝一揚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此次，他的語氣恭敬了很多：“周秘書長，我是小謝。有個小事想請您幫手......東莞勞動局那邊......“

“五百塊中介費，包進東莞電子廠。“王徒弟抬高聲音，“我閨女在廠辦傳聞，這公司來頭不小，有當局發的甚麼......再失業工程資質。“

“人為如何發？“謝一揚俄然問道。

“快點！明天不完成兩千件彆想用飯！“監工的吼聲在耳邊炸響。

“裝甚麼死！“監工衝疇昔，一腳踢在女工腰上，“完不成定額，今晚全車間徹夜！“

“柱子，“謝一揚俄然笑了，手指在阿誰痛哭的工人照片上點了點，“你說這些下崗工人......最需求甚麼？“

放動手機，謝一揚看向電腦螢幕。上麵是“江城勞務“的背景體係，顯現已登記的下崗工人數量：3721人。按每人抽成700元計算，就是260萬月支出。

謝一揚的筆尖移向“估計月支出“：26.64萬元。這個數字讓他微微皺眉。

李衛國站在流水線前，雙手因為持續事情十六小時而顫栗。麵前的電路板像一條永久走不到絕頂的河道，從他麵前源源不竭地流過。

窗外一道閃電劈開烏雲，照亮了謝一揚嘴角的嘲笑。在阿誰刹時，他已經算好了這筆賬：三千名下崗工人，每人收取五百元中介費，就是一百五十萬現金。而如果再從他們人為裡抽成......

1991年11月29日，東莞郊野某電子廠

“謝老闆！“一個滿臉橫肉的禿頂大漢迎上來，脖子上小指粗的金鍊子晃得人目炫，“久仰大名啊！“

謝一揚皺眉：“壓下去就是了。“

李衛國接過條約，眯起老花眼細心瀏覽。第三條寫著：“乙方月薪不低於1200元“，第七條卻有一行小字：“甲方有權代扣代繳各種用度“。

謝一揚不置可否，持續往前走。走廊絕頂是間上鎖的辦公室，龍哥取出鑰匙翻開，內裡竟是個當代化的監控中間，十幾個螢幕顯現著工廠各個角落。

1991年11月20日，武漢揚帆大廈頂層

謝一揚站在落地窗前，手指無認識地敲擊著鋼化玻璃。窗外長江上的貨輪拉響汽笛，聲音沉悶得像病篤病人的嗟歎。桌上攤開的《長江日報》頭版鮮明印著《珠海特區開辟遇冷，多家房企資金鍊斷裂》的題目，配圖裡那片爛尾樓群恰是他三個月前吹噓的“台商財產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