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給審計組聽就行。”謝一揚打斷道，目光投向更遠處——那邊有艘澳門賭場的接駁船正在靠近，船麵上堆著印有“國度補助”字樣的金屬箱。

兩百輛集裝箱卡車無聲駛入工地，每輛車都貼著“國度級保密項目”的封條。工人們卸下的不是辦事器機櫃，而是從佛山舊貨市場淘來的報廢電腦主機，生鏽的CPU上貼著“量子計算實驗機”的標簽。

“燈光組就位！”對講機裡傳來沙啞的號令。

鋼筆墨水在申請表上暈開成血滴般的紅痕。

頃刻間，二十棟黑洞洞的爛尾樓同時亮起LED藍光，玻璃幕牆反射出“5G基站”“野生智慧”“區塊鏈”等全息標語——這些殊效是武漢光穀嘗試室連夜趕製的投影把戲。

——

深夜11:50，珠江口海疆。

鏡頭外的堆棧裡，五百名“法度員”正嚴峻地敲擊鍵盤——他們是謝一揚從勞務市場雇來的臨時工，每人領到二十元和一頁寫滿代碼的廢紙。當央視鏡頭掃過期，統統人必須同時按下F12調出瀏覽器節製台，讓螢幕充滿看似高深的代碼流。

“老闆，黃偉民剛纔跳樓了。”機器分解音混在海風裡，“他留的遺書說……”

女主播踩著十厘米高跟鞋，在謝一揚伴隨下走進“大灣區創新中間A座”。鏡頭決計避開暴露的鋼筋，聚焦在走廊兩側閃動的LED屏上——那是昨晚才掛上去的二手顯現器，循環播放著盜版軟件天生的“數字孿生都會”動畫。

當第一縷晨光照亮鬼城時，珠海市當局的紅旗轎車正駛向橫琴島。新上任的市委書記握著謝一揚昨晚送來的鋼筆，筆帽裡藏著微型灌音機，循環播放著劉明遠親筆具名的語音批覆：

張鐵柱的機器臂掐斷某個工人的慘叫。那人剛發明“保密設備”實在是東莞電子渣滓，就被塞進了混凝土攪拌車。

“同意撥付大灣區扶植專項資金，二十三億元整。”

謝一揚接過檔案，指尖在“大灣區創新中間打算圖”上悄悄摩挲。這張圖紙上週剛在國務院專項集會上揭示過，紅色印章蓋滿了頁邊——發改委、財務部、科技部，乃至另有港澳辦的批文。

副部長劉明遠盯著珠海剛提交的補助申請表，鋼筆在“23億”這個數字上幾次圈劃。窗外俄然傳來直升機的轟鳴，秘書鎮靜地衝出去：“帶領，揚帆個人的謝總說給您帶了武漢特產……”

“黃局，您看這個計劃如何？”謝一揚推過一份條約，指尖在某行小字上點了點，“爛尾樓產權讓渡給星鬥科技，我們承擔統統債務，當局還能拿到23億專項補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