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地、緩緩地舒出一口氣,將緊繃的心絃遲緩地敗壞了下來。
此時現在,殘存在劉念心底的最後一絲遺憾也已煙消雲散。
嬤嬤見他如此合作,喜得合不攏嘴:“二少爺想通就好了。我明早過來接你,一起去給大少爺賠罪。”
碰到靳重焰之前,劉念就是個鄉村小破孩,見到的都是一個糙漢一婆娘,碰到靳重焰以後,劉念是上仙小金童的小奶爹,見到的不是靳重焰的正麵就是靳重焰的背影,那裡曉得甚麼原配姨娘嫡子庶子的。她這麼說,他隻能一點頭二點頭地胡亂應和。
文錦道:“一定如此。”
修煉是奪六合造化之功,奪舍更是逆存亡倫常之法,本是九死平生的險途,彼蒼卻寵遇如此,與之比擬,本身接受的磨難何值一提?
劉念不動聲色地躺回床上。
劉念慢條斯理地擦了擦臉,道:“你揹我去嗎?”
王夫人無話可說了,隻好叫人去籌辦,等他一走,立即說:“青苗與他最好,保不齊在摩雲崖學了甚麼害人的神通公開裡教給了他,要使到我們頭上。”叫先前帶路的少年盯著他。
聽她的口氣,這位二少爺怕是抱屈而故,多數還在這世上。
他傳聞過,其他修真者奪舍勝利後,會立即做法超度原主,對方無牽無掛是最好,為他立個衣冠塚,每年腐敗上兩柱香,就兩清了,若對方故意願未了,死不瞑目,尚在人間逗留,本身就要為他告終心願,送他上路,以作借屍的回報。
嬤嬤呆了呆道:“甚麼事?二少爺,你,你可不要又做傻事啊!你通同外人欺詐大少爺的事還冇有疇昔,老夫人、夫人和大少爺都在氣頭上,你可要循分些!”
少年奇特地看著他,出門看,路上看,進屋還看,看得劉念忍不住臉紅。他羞怯的模樣落到文錦和王夫人眼中,都是一怔。
劉唸叨:“即將遠行,好歹要與父母親說一聲。”
劉唸叨:“好。”
少年道:“燒東西給老爺該當寄好的纔是,這麼根禿筆,誰奇怪啊!”
這座院落固然不大,但五臟俱全。進了主屋才知,這裡本就是原主住的。想來是原主勾搭外人獲咎了大少爺,才被髮落到之前的破屋子裡。
劉念雖是修士,倒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純修士,對摩雲崖摩雲老祖一無所知,聞言倒是生出一番感慨:常道仙緣難尋。冇想到本身奪舍重生以後,又有一份仙緣擺在麵前。
劉念不敢隨便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