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念邁開步子往外走，那兩道視野緊緊地追著，好似要貼在他的背上，去天涯天涯。他不敢轉頭，步子越來越大，走得越來越快，一向到溪邊才停下來，胡亂地抹了把臉。

晨光照著那人白淨俊美的臉，像畫中的人那樣標緻。

靳重焰笑容保持得很勉強：“你說要扶我去洗漱，我來了。”

從今早展開眼睛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不告而彆的籌算。多年相處，他和靳重焰之間早已說不清是豪情，默契，還是風俗。兩人在一起，就冇法擺脫對相互的影響。而成果，早已證明，是兩敗俱傷。他攀不到雲的高度，也不想雲墜落泥裡，通衢朝天，各走一邊纔是最好的歸宿。

固然靳重焰夜能視物，可這一會兒，卻但願本身的目力能差一點，再差一點。如許，劉念就還是他影象中溫厚寬大的模樣，老是笑眯眯的看著本身，而不是這個從神采到麵貌都很陌生的模樣。

在他看不見的時候，靳重焰又展開了眼睛。

“……哦。”靳重焰戀戀不捨地放開手。

劉念退後兩步，恭恭敬敬地說：“小人實在掛念朋友，少宮主的傷勢既無大礙，小人想先行分開。”

劉念停下腳步，搖了點頭：“我冇有走錯。”

劉唸叨：“傷勢如何樣了？”

兩個“小人”聽得靳重焰的心臟一揪一揪地疼。他白著臉，強笑道：“你也說玄玉膏很快起效，等我好了，我陪你上路一起找你的朋友不好嗎？”

劉念心被重錘敲擊，心神有些恍忽，嘴巴卻不由自主地說：“是啊，以是我不是劉念。”

劉念看著他：“我先去，一會兒來扶你。”

靳重焰道：“那劉念去哪兒了呢？”

靳重焰俄然開口道：“劉念不會這麼對我。”

劉念將梨子遞疇昔。

劉唸叨：“不會好不了的，總有一天會好的。”

劉唸叨：“你走了這麼遠，剩下的路也能夠本身走下去。”

洞外的天漸漸地亮起來。

劉念輕聲道：“總會好的。”

靳重焰倉猝站起，將來得及邁出步子，就聽上方怒喝聲如雷：“孽障！還不跪下！”

“如何了？”劉念被他拉得一個踉蹌，差點跌倒，靳重焰一個回身，身材墊到他的下方，充當肉墊，但劉念穩了穩身形，又站住了。

劉唸叨：“我出去洗漱。”

靳重焰微微地抬起手，又寂然放下，皺著眉頭：“手很疼。”

靳重焰看著他，滿腹的委曲。若他是劉念，如何捨得與本身劃清邊界，分得這麼清楚，連一點點的餘地都不留下。若他不是劉念，那麼劉念在那裡？為甚麼本身那麼難過，還不肯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