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的為人咱內心都清楚，那冇得說。不過我得說，實在我們來這兒，首要圖的是一個風水好。彆看咱是白丁兒，可也曉得這個地界是當初的‘鎮陽樓’。那但是‘八大樓’的頭把交椅，袁世凱、黎元洪、段祺瑞都在這兒吃過飯。我大爺當年就是在這兒坐鎮，才無驚無險享了這麼多年的福，咱不能丟了老傳統不是……”

“喝，喝，喝！遲早喝死你們。”

辦事員大姐又是一個白眼。

“我說你小子，如何見天帶人來這兒禍害？中間的‘聚德全’和‘都一處’你如何不去？我感謝你，彆老圖便宜往這兒跑。也給我放幾天假行不可？總不能讓我夜班每天跟你們熬著吧……”

“八叉”身形很胖，一喝酒還上臉，不算熱的屋子裡竟然光著膀子，頭上還頂了塊擦汗用的手巾，而桌上兩瓶六十五度的二鍋頭已經見底兒了，餐桌上的菜盤兒也幾近空了，隻剩下幾盤“花生米”、“芥末墩兒”、“炒麻豆腐”之類的東西。

“擠兌我？直說吧，我今兒就是忍不了這口氣，才找你打結合來了。‘紅孩兒’這小子此次一返來，忒不懂事。‘立棍兒’那天，‘刺兒梅’還給他走了個麵兒。嘿，他第二天就把我的人給打了。全部一條瘋狗，不分輕重見誰咬誰！再不弄他一個狠的，今後天可就翻個兒了。”

辦事員大姐“砰、砰”兩聲，帶著氣把兩瓶二鍋頭墩在桌子，弄得桌子上的盤子一個勁兒地響。

“不至於，我看‘紅孩兒’也就是冇見過甚麼好貨品，纔會為爭個‘婆子’莽撞一把。誰不都年青過嗎？老東西，想當初你為了‘刺兒梅’，打七個、砍八個的景兒都忘了？全當哄孩子唄。何況底下人的事兒，也總不能件件都靠我們給擦屁股。這就跟小孩子打鬥一樣，捱了揍去告家長，要擱我這兒，這就得先挨個嘴巴。說白了，騷事兒一件，值當的嗎？”

“‘八叉’，有事兒說，咱哥兒倆坐疇昔聊聊。”

“少他媽瞎逗，老孃比你媽都大！”

最後這句可真管用，才一出口，“小地主”就見“八叉”的眼睛不自發地溜向本身。

“不瞞姐姐你，我還真不怕！你不曉得我偶像是‘康八爺’（康天辛，清末都城聞名嘎雜子琉璃球，以采辦的日本左輪手槍為依仗，耐久稱霸販子。因頻犯命案被官府通緝，後為形意拳名家尚雲祥、馬玉堂等代為官府擒獲，京劇《東皇莊》歸納的就是這個故事。“康小八”也就成為清末最後一個淩遲正法的犯人）嗎？上了剮台，眼皮子都不讓剌，本身眼睜睜看著一刀一刀如何挨剮！豪傑啊！大不了，臨死前我跟姐姐你親熱一回，也就死而無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