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無痕轉過身，看向那朝思暮想的麵龐。

天機閣閣主站起家，從天香閣的窗戶裡望了出去，見一輪殘月還是掛在天上，內裡的街道始終沉寂。她關上窗戶，收回吱呀一聲響。

雲容不答。

雲容垂眸看向卓榮，不言，不語，不動。

她夙來深知雲容忠心，但是卻千萬想不到，有一日這忠心如果落到了死敵的手裡，會變成如何鋒利而可駭的一把劍，又會如何精確地刺向本身的心窩。

卓榮將手中的書放下，回眸看向身後的雲容，見她還是麵色安靜站著。卓榮低聲道：“但你向來不會記得誰。”

靜，死普通地靜。

嶽無痕恨恨咬牙，忽的聞聲身後腳步聲一聲聲傳來。

嶽無痕發展一步，隻覺腳下是萬丈深淵，再無路可退，隻得踉蹌一步站穩，抬眼直直望向雲容，敏捷拔劍，擋過一擊，劍刃相撞，收回叮噹一聲響。

雲容的眼還是是鋒利而無情的模樣，手腕翻轉，一把劍在月色下映著冷冰冰的光芒。

卓榮似是略有差彆：“如何，嶽女人認得容兒？”

雲容冷酷的眼睛看向她，半晌以後，將劍緩緩支出鞘中，低頭，抱拳：“衝犯了。”

嶽無痕擋了一劍，咬牙道：“雲容，是我！”

梨花木椅上，那身著青衫的女子嘴角含笑坐在桌畔，略微有些青白的手指握著一卷書，眼角帶著一絲讀書人的高雅，溫聲開口道：“嶽女人現在是客，哪兒有對客人拔劍的。”

那腳步聲和呼吸的氣味何其熟諳，當年在赤焰宮中，江湖背棄之時，她曾無數次地聽著如許的呼吸聲安穩地入眠。

卓榮嘴角抿著笑，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笑道：“說完。”

卓榮淺笑道：“嶽女人和你說話呢。”

卓榮一怔，然後盯著雲容的背影看了很久，驀地發作出一陣大笑來：“你信了？”

卓榮哈哈大笑，狹長的眼角帶著一絲戲謔：“嶽女人，整日裡打打殺殺地有甚麼意義，我都說了，本日嶽女人是客。”

她撿返來一條好狗。

卓榮說著，微淺笑了笑看向嶽無痕：“報歉。”

夜涼如水。

鹿如微剛要說甚麼，見嶽無痕一臉哀告的模樣，隻得佯做冇瞥見，訥訥道：“我……我跟師父歸去就是了……”說著，又奇道：“師父如何找到我的……我都冇找見師父呢……”

遠遠地，打更聲從寂寂的巷子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