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賀小滿從未想過的。如果作為對婚姻的迴避的話,那邊無疑是最悠遠的處所。但是真的有需求逃到那麼遠的處所嗎?賀小滿心中起起伏伏,既有神馳,又不免有些躊躇。
昆汀笑了,指了指賀小滿的衣服:“你剛纔那身打扮,莫非不是為了當新郎官?”
“對,您說的冇錯。”賀小滿很勉強地擠出了一絲笑。頭髮濕漉漉的,衣服黏糊糊地包裹在身上,他固然對在異國他鄉說著一口流利漢語的昆汀充滿了好感,但是卻冇表情去和他切磋甚麼陳腐的東方聰明。“您常常去海內旅遊嗎,是不是一住就是好幾周……”
“是啊,誰都能看出來。”賀小滿捧起咖啡杯喝了一小口,臉上儘是暗澹的笑容。
看著賀小滿重新在本身劈麵坐下,昆汀打趣似的說:“剛纔隻是暖暖身子,現在我們該進入正題了,奉告我,兄弟,你想喝甚麼酒來慶賀本身的婚禮?”說著話,昆汀朝著吧檯方向打了個響指,身材癡肥的辦事員不情不肯地搖擺著身子走了過來。
話到這裡,昆汀很不天然地笑了笑,倉猝解釋說:“我隻是打了個比方,我信賴那邊必然有你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靈感,兄弟,那邊絕對是座藝術寶庫,明白嗎?”
在昆汀死力聘請下,兩人走進了路旁的一家老舊小酒館,圍坐在了一張鋪著藍格子桌布的木桌跟前。小酒館不由煙。兩人說話的同時,氛圍中除了烈酒的醇香,滿是刺鼻的菸草味。
賀小滿的視野掠過昆汀尖削的肩膀頭,很輕易就看到了幾個戴著貝雷帽,叼著菸鬥,肆無顧忌大笑的傢夥。這些傢夥跟賀小滿一樣,都是目空統統,卻又冇有甚麼拿得脫手的畫作的小畫家。當然,本地人更情願稱呼他們為在藝術圈廝混的渾球。
顛末簡樸的談判,老闆把他領到了樓上自家的起居室。當賀小滿換好衣服,扶著木雕欄扶手,踩著年久失修的木樓梯向下走的時候,不經意間朝著昆汀所坐的位置瞥了一眼,恰好碰到了昆汀下認識向樓上窺視的目光。凶惡、滑頭、貪婪……憑著一個三流畫家豐富的設想力,賀小滿的腦海裡很快冒出了這些和惡毒緊密關聯的詞彙。
“對了,你的新娘子呢?”昆汀邊點酒水,邊漫不經心腸問。究竟上,像如許的家庭小酒館,酒客們隻要把本身想喝的酒衝著吧檯喊一聲,就會有人送過來的。
但是,不等他細想,昆汀的眼睛頓時眯成了一道縫,臉上立即有了光輝的笑容,他還非常誇大地望著賀小滿揮揮手,衝著他豎起了大拇指。賀小滿趕快擠出歉意的笑。他覺得本身情感不穩,產生了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