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沐小木一出來就呆了，話也磕磕絆絆的說不出來。

湛然哼笑起來，倒也冇有究查，表示她坐。

“那就恭喜施大人了，有個這般得力又沉默寡言的部屬。”湛然似笑非笑的掃過施亦，目光落在沐小木身上，瞧不出喜怒，道，“倒是精力。”

沐小木目瞪口呆。

“沐大人？”指尖還是在貓耳上流連，湛然微微掀起眼皮，略帶不耐的減輕了音量。

“承蒙大人厚愛，若不是有大人犒賞的療傷聖藥白脂香，我也好不了這般快。”沐小木垂首，態度規複到了疇前決計的謙恭。

遲疑歸遲疑，沐小木還是站到了首輔家的大門前。湛然的門不若隨仁氣度，但是精美大氣。說來也是，在皇城腳下，誰的宅邸能氣度過天子？弄的過分招搖，老是令民氣生嫌隙。冇想到一貫我行我素的湛首輔偶然候也細緻的可駭，都浪費在明麵上。

湛然的身後是硃紅的宮牆與碧藍的天空，萬裡無雲的浩大長空襯的他更加高大，懷裡的白糰子寧靜的眯了眼，將腦袋蹭向他的手臂。

“落馬醉。”酒一開封，那股子故鄉味道便將娟秀的小村莊拉到了麵前，沐小木揉了揉眼睛，緩緩的道。

沐小木一口氣憋著尚未吐出去，被他這麼一打岔實在難堪，磕磕絆絆的把那口氣吐出來，這才吃緊忙忙的走了出來，可惜方纔一番調劑是儘數廢了。

“倒是風趣。”湛然籠了雙手，淡然的看著沐小木替他斟酒，“向本官伸謝的人每天絡繹不斷，本官倒是從未見過這般寒酸的。”

“湛大人早。”沐小木被施亦一瞪，也反應過來打了聲號召。

那狗不首要的，首要的是狗的中間還蹲著兩三個仆人，一人將金盆盛了肉骨頭餵給狗吃，一人往銅爐裡添著炭，好叫狗在冰冷的氣候裡不受風寒，另有一人則用一把長梳給狗順毛。

“這酒。”湛然提起了一絲興趣，伸長手臂，略一用力，就扯開了酒封，他聞著氛圍裡的酒香，道，“這酒，叫甚麼名字？”

沐小木熱過的酒罈子垂垂散光熱氣，變的冰冷起來。她鼓了鼓勇氣，又鼓了鼓勇氣，再鼓了鼓勇氣，一咬牙一頓腳，還是回家吧。

沐小木見他走遠，便秉著長痛不如短痛的精力，一口氣跨過石階，走到了屋子門口。

……

沐小木欲哭無淚。

沐小木裹著深色的大氅，風帽罩著腦袋，遮了半張臉，懷裡鼓鼓囊囊抱了一個酒罈子，在暗中伸展的長街上緩緩前行。

“湛大人早。”施亦吃驚以後很快保持了平靜，懂事的打了聲號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