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薑道:“唯有二兄、四弟,卻非與三娘同母所出,實乃憾事。”
“恐怕拙妹攀附不起。”李元曄躬身拱手,“望公包涵。”
這個女郎——也有如此溫馨和羞怯的時候?元曄分開以後笑道,右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牽了她的手:“走吧。”
一曲閉幕,楊文善將雙手悄悄覆在琴絃上,收了餘音。他望著虛空說:“相知而不能相守,這纔是人間最大的悲劇。”
秋薑冇有說甚麼,但是眼神較著透出不捨。二人對視很久,他俄然張臂將她擁入懷中,緊舒展住,彷彿怕她再度逃開。好久,他才鬆開,握住她的肩膀,低頭諦視著她和順明麗的麵龐。
秋薑麵色一紅,但還是風雅地對她笑了笑,坦言道:“他是隴西李四郎,我的表兄,我的阿兄,我的檀郎。”她語氣裡滿溢的愛意讓林敷愣怔,隨即促狹地笑起來,推了她一把:“如許的話說出來,你也不知羞?”
“……隴西李氏,又是行四,也叫‘檀郎’……莫非,此‘檀郎’便是彼‘檀郎’?”林敷驚奇出聲,“隴西李元曄,江陵王嫡次子——琅琊公?”
秋薑不經意斜眼便見了他,有點兒心虛,撫了撫頰畔的碎髮:“修文,你如何來這了?”
“豎子安敢無禮?”紅麵中年人喝道。
秋薑內心極不平靜,麵上神采卻波瀾不驚,隻是輕笑道:“楊公若偶遇精美書法一副,還要問那謄寫的士人是如何練就如此筆法嗎?”
楊文善不但不惱,反而微微含笑,意味不明地望著他:“阿郎此言,是在思疑鄙人用心叵測?”
秋薑現在道:“我不識得此人。”
“好——”他也笑著飲儘。
李元曄見他如此坦白,也不再裝腔作勢,逼近了兩步望著他,眼中儘是促狹之色:“你喜好我的三娘?”
053心有靈犀
林瑜之踉蹌著奔出院子,落荒而逃。岔道側邊也有一人穿過柳蔭過來,不備之下,與他撞了個滿懷。二人齊齊後退,方各自穩住了身形,對視一眼,皆是無言。不過這沉默了半晌的工夫,空中揚起了透明的雨絲,霏霏落入水池水麵,有魚兒躍起,翻滾著吐了幾個泡花兒,蓮花芙蕖跟著泛動的微波滉瀁折羞。
秋薑道:“恰是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