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荒女、白未客、謝令嬌、盧莫愁。

有人撫掌：“妙，妙啊。”

元曄笑道：“曄出門在外久矣，不若在自家家中，此次赴宴，僅攜鄙姬四人，獻舞《白紵》，還望諸君不棄。”

元梓桐聽不懂這曲音，卻見她不時望向李元曄，內心迷惑，不由遣了婢子來問秋薑。

翟薑女卻在現在上前，用彆人都聽不到的聲音附在他耳邊低聲道：“邸下不要入彀，這是在你身邊安插眼線呢。”

世人朗朗而笑。

秋薑笑了笑，舉樽啜飲。

“說的也在理。”秋薑點點頭，笑道，“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秋薑避開了他的目光，勸笑道：“說者偶然，聽者故意。這話邸下在這說說便罷了，如果讓旁人聽了，恐怕三娘要被眾女郎怨懟極了，縣主第一個不放過三娘。”

“看來你我誌趣相投。”元曄微微一笑，直直地望著她，“三娘於曄，當是此生知己。”

那婢子不解道：“是何意義？”

元修笑道：“如此才子，懷悠忍痛割愛了。”

任憑他目光露骨，這歌姬笑意涓滴不擺盪，又是扭著腰肢一福身：“奴家自幼容顏出眾，家裡人怕養不活，便取了這個小字。奴家姓盧，名莫愁。”

“那阿奴不被諸位女郎看殺了？”盧莫愁作勢在他胸口輕捶。

世人皆笑，元俊眸中更是異彩連連。

秋薑獨自站了好久，身上也傳染了霜露的氣味。額頭上好似滴上了甚麼，有些沁涼。她探手一摸，指尖是濡濕的，昂首一望，又是一滴水珠落到她的臉頰上。

秋薑食指朝上點了點：“如許大的雨，三娘可全仰仗郎君掩蔽了。”

又有客人調侃道：“你們孿生姊妹，如何一個姓白、一個姓謝？”

039思公子兮

半夜，她出得殿外，冷風一拂，被酒氣氤氳了一早晨的腦筋俄然復甦了些。劈麵呼了一口氣，錦書為她取來大氅披上：“娘子謹慎著涼。”

“好。”元修大笑。

秋薑伸手擋雨，雨勢卻像是冬眠好久，瞬息間如滂湃般瀉下。

李元曄笑而不語，抬手拂過，指尖流瀉出一串琴音，凹凸漸次，行雲若水。秋薑發明他操琴時坐姿極正，卻不低頭看琴，微微闔著雙目，安閒此中，可見技藝登峰造極。俄而峯迴路轉，噪音垂垂拔高，峻峭處，火線有個妙齡歌姬攜抱琵琶揭簾入內，徑安閒大廳中心坐了，眸光如水，盈盈秋波暗送，容顏亦是清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