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垂垂陰沉下來,不過斯須,細雨如織,兩岸柳樹的枝葉被打地收回悉悉索索的聲音。秋薑感覺冷,摸了摸薄弱的綢衣,錦書忙脫下本身的外襦給她披上。
可秋薑清楚看到她的手不竭握緊了取暖,便脫下換給她,說甚麼也不要了。
秋薑卻一向容色淡靜,當下福了福身,攜著婢子的手出去了。擦肩而過期,成心偶然道:“那鼓動人買這頭麵的人,用心叵測,也不知是圖些甚麼?”
秋薑內心大急,還將來得及出聲,此人已經鬆開了她,單手解開繩索,又哈腰拾起船頭撐杆,微微一聳便連人帶舟盪開許遠。
“豈敢,是三娘冒昧。”秋薑笑道,“不過,縣主花容月貌,任是珠釵步搖,也隻是錦上添花罷了。”
秋薑驚懼不已,昂首怒瞪他,提起裙裾踱到船頭:“素聞隴西李郎謙恭溫雅,風采翩翩,本日一看,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可秋薑一點都感受不到這類美感,隻感覺他歹意無窮。
元梓桐呐呐道:“另有這等典故?”她固然刁蠻,卻並非蠻不講理,回味了會兒,對秋薑笑道,“那倒是我錯怪你了。”
元梓桐驚覺不對,聲音也峻厲起來:“如何回事?”
雖是麻衣素衫,長髮披落,他也是這般儘情文雅。細雨沾衣,此人容色更加清絕,兩彎如雨後青山般的黛眉下,一雙妙目盛滿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