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向兩側分開，暴露深不見底的溝壑。朽木舟垂直墜落，楚無塵的護體罡氣與氛圍摩擦出火花。下墜整整一炷香後，他們跌入一片慘白沙地。

"這裡是..."楚無塵的劫眼刺痛難忍。目之所及皆是白骨堆砌的山丘，天空吊掛著七十二輪血月，每輪月中都困著掙紮的人影。

"往生沙海。"蓑衣人用船槳在沙地劃出血符，"你另有七步時候發問。"

"生者乘舟，需付買命錢。"

劫火焚天非我願，

硃砂淚俄然擺脫紅繩懸浮半空，赤色光彩照亮整間陋室。楚無塵看到驚人異象：淚珠中閃現阿蕪的虛影，她正在幽冥裂隙中跋涉，身後拖著七十二道鎖鏈。最細的那根鎖鏈末端，鮮明繫著本身的心臟！

"紫微曆三千七百二十一年，誅魔令第七十二號。"

"冥府裂隙..."他想起玄微子手劄中的記錄，"生者入則魂散，死者過則魄消。"

再睜眼時，他躺在寒潭岸邊。晨光穿透雲層，水麵浮著零散冰碴。青冥劍插在身前三尺處，劍身纏著陌生的水草——那草葉上刻著仙界符文。

"閉眼！"蓑衣人俄然掀翻鬥笠，暴露儘是咒文的禿頂。她眼中迸發幽藍鬼火，統統浮屍同時生硬。趁其間隙，她揮槳猛擊河麵："幽冥路開！"

"何止認得。"她伸出腐敗的右手，掌心鮮明是一樣的蓮花印，"三百年前，有個女人用三魂七魄換我擺渡一人..."

比來那具浮屍俄然睜眼，腐臭的嘴唇開合："第九次了..."聲音像是砂紙摩擦鐵器。其他屍身隨之復甦，七十一道目光穿透黑霧，楚無塵感受神魂要被撕成碎片。

寒潭的月光泛著青灰色。

"滾！"他並指抹過劍鋒，涅盤火種順著劍刃劈出。火焰觸及屍群的頃刻，統統屍身齊聲哀嚎，腐臭的皮肉下暴露玄色晶石骨架——與紫微宮主同源的材質！

沙海開端崩塌，楚無塵最後看到的，是蓑衣人怨毒的眼神與阿蕪消逝前的淺笑。

硃砂淚俄然射出一道血光，在船頭刻下蓮花印記。蓑衣人輕笑出聲，鬥笠微微抬起，暴露半張爬滿咒文的臉："本來是無相尊主的借主。"

"這歌謠從何而來？"楚無塵劍眉緊蹙。

楚無塵扯斷頸間紅繩，硃砂淚懸浮在劍尖。當血霧觸及淚珠時，時空俄然靜止。阿蕪的虛影從淚中走出，素手重點蟒首："冥河，你越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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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你第八世口中。"蓑衣人俄然扯開衣衿，胸口鑲嵌的玄色晶石與浮屍同源，"他乘船時，剜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