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燭燃燒，被打斷的夜，持續安好下去，且很快就疇昔。

在河陽縣，初春的氣候仍然酷寒。特彆這一日，北風呼號，彷彿能將全部天下冰封。彷彿像是回到了寒夏季候。

老夫人“唰”地站了起來：“帶我疇昔！”

“翠兒姐姐。”杏子翻開門，倉猝將她迎出去。

第二天，是仲春初九。仍然酷寒，這一大夙起來，好似連撥出的熱氣都能刹時凍成冰棍。

陳初蘭看著她：“姨娘呢？”

杏子頓時駭然，燈籠慘白的光下，顯得她的神采尤難堪看。見翠兒一臉嚴厲的模樣，她趕快連連點頭：“我曉的了，翠兒姐姐。今晚我睡死了，甚麼都冇聽到！”

大夫人不經意地撇了撇嘴，倒是立馬鼓掌笑道：“哎喲，我說娘呀！這俗話說的，寒窗苦讀一十年，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金榜落款嗎？我二兄弟吃了這幾天苦又算得了甚麼，想他苦讀這麼多年，定會金榜落款，衣錦回籍！”

陳老太爺作為族長，他的家人怎會放禮法到一邊而全然不顧呢？

“句句實話。”鐘媽媽道。

接著，一個身穿褐紅色棉衣，下著暗紫色裙子，頭上插著一根金釵的中年婦女急倉促地出去了。她先是給老夫存候，然前麵有難色地請老夫人揮退世人，最後，在老夫人莫名迷惑的目光中，走上前去，湊到老夫人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

老夫人接過碗粥，一手拿勺舀了一點，放到嘴邊抿了一小口，點了點頭，道：“今兒這粥煮得爛。”倒是俄然想到了甚麼，她就這麼歎了口氣，道，“本日是會試頭日，想到我兒要在那貢院裡接連吃幾天苦，我這內心頭……”這話說的，竟然連聲音都哽嚥了。

早早過來服侍的大兒媳婦大夫人鄭氏，從邊上小丫環手上捧著的方盤裡，拿起一碗紅棗珍珠粥，端到她的麵前。

剛起床的陳老夫人眯著眼睛坐在貴妃榻上。偌大的屋中，地龍燒得火旺，與外邊冰霜滿地的環境比起來，這裡頭可謂是人間天國。

丫環冬梅為她戴上抹額。

而這個時候，有人來拍門。本來是林紅娟的貼身丫環翠兒打著燈籠過來了。她身穿青色長襖子，頭髮隨便挽著，幾縷髮絲還垂在烏黑的脖子邊上，明顯來得倉猝。

翠兒對她的反應表示對勁，悄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提著燈籠走了。

翠兒看著她睡著後，才又提著燈籠籌辦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