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坐在油布上,托著下腮,專注地看著關天養的一舉一動,彷彿是頭一回看人搭帳篷,顯得極是獵奇。關天養常常轉頭,她老是抱以嫣然一笑,好似微熏的東風拂過心底,禁不住湧起暖和的醉意。
“就算死了我也得去看看。我這一起追來,可不就是為了他們?”
關天養道:“阿誰,阿誰,車上,車上的人當真都死了?”
杜若掩嘴笑道:“你說甚麼呢?誰說我們不會餓肚子?即便是勝利辟穀了,那也得服飲六合靈氣以濡養身材,要不然一樣會餓死。”
關天養捂著鮮血直湧的傷口,道:“冇甚麼,冇甚麼……”
崖下到處可見摔碎的馬車和牲口的骸骨,混亂不堪。關天養循著剛纔馬車墜落之處跑去,不竭暗責本身為甚麼不追快一點,要不然何至於搞成如許?
“遊曆呀!這都不曉得!”
“你不會連這都不曉得?”
關天養選了個陣勢高起,又揹著風的處所搭建起了帳篷。
杜若獵奇地問道:“你追的甚麼人呐,嚴峻成如許?”
“下去?下去何為麼?人都死了!”
“這叫小回春術,是最簡樸的神通!”
關天養哦了一聲,神情鬱鬱。
杜若道:“一男一女,摔得……哎呀,便是神仙也救不活了!”
關天養哦了一聲,道:“你們修行可真好,既不擔憂餓肚子,也不擔憂冇錢過日子……”
馬屍摔得四分五裂,內臟鮮血灑得到處都是,腥氣撲鼻,中人慾嘔。杜若生來愛潔,遠遠地站住,不敢過來。關天養也顧不得,從粉碎的馬車堆翻出了兩具屍身,果然是一男一女。女的頭摔得粉碎,已經辨認不出邊幅,但從體形來看清楚不是柳婭。男的五十來歲,兀驕傲臉驚駭,天然也不是王大錘子了。
關天養牽過馬道:“天然是持續追了。”
杜若嘻嘻一笑道:“將來你有機遇修行天然就會曉得!”
關天養點頭道:“是不是就是旅遊?”
關天養一怔,道:“你,你如何曉得?”
“那你現在是歸去,還是持續向前追?”
“另有如許的事?”關天養還是頭一回傳聞,非常詫異。
關天養哀叫一聲:“完了!”又說:“不可,我得去看看!”
杜若道:“我有甚麼路程?不過是到處瞎逛,哪好玩就去哪!”
關天養哪有工夫理睬她?沿著官道往下飛奔,全然顧不得一旦出錯也會摔個粉身碎骨的傷害。杜若快步追上來道:“你這是要做甚麼?”關天養本冇有工夫理睬她,但想到她是修行者,猛地停下腳步,道:“你,你能不能幫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