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遠撒腿就跑,蜜斯舉著掃帚在前麵追。兩人繞著橙樹轉了七八圈,最後致遠慌不擇路,一頭紮進了剛曬好的稻穀堆裡。
"李致遠!"蜜斯的尖叫聲嚇得樹上的麻雀都飛走了,"我要殺了你!"
"起名了嗎?"周祈熒輕聲問。
周祈熒聞聲從屋裡出來,一瞥見嬰兒就"哎喲"一聲接了疇昔,臉上的皺紋都笑開了花。
……
他把書遞給大姐,高傲地說:"這是先生送的!"
"還是小弟好。"蜜斯揉揉致遠的腦袋,成果被姐姐一把拍開:"彆碰他頭髮,我剛給他梳好的!"
小傢夥彷彿發覺到換了人抱,皺著小臉"哼唧"了兩聲,嚇得致遠一動不敢動。
周祈熒拉過兩人的手一看——致遠的手臂上是新月形的指甲印,有些已經排泄血珠;而小女兒臉上有一道劃痕,破了點皮。
"謹慎點,她才兩個月大。"
"你胡說!我的髮帶角上繡了個'芳'字!"蜜斯撲上去搶,兩人扭作一團。
一聲尖叫從後院傳來,正在灶房和麪的周祈熒手上一抖,麪粉撒了一地。
"來,見見你外甥女。"大姐笑著把繈褓往前遞了遞。
"如何回事?"周祈熒沉下臉。
致遠不美意義地低下頭,卻悄悄挺起了胸膛。
兩人像兩隻炸毛的貓,隨時籌辦再次撲向對方。
"我的穀子!"周祈熒聞聲趕來,氣得直頓腳。
嬰兒在他臂彎裡扭了扭,竟然又睡著了。
致遠僵著胳膊,感受懷裡的寶寶比剛出世的小羊羔還軟。
這類戲碼幾近每隔一段時候都要上演,比鎮上的皮電影還熱烈。
"先生!我當孃舅了!"致遠氣喘籲籲地宣佈,"大姐生了個女兒,叫念安!"
致遠俄然挺直了腰桿——對啊,他現在是孃舅了,得有個長輩的模樣。
致遠蹲在門檻上啃著黃瓜,津津有味地看著兩個姐姐吵架。
"啊!你竟敢抓我的臉!"
"致遠,"大姐俄然說,"你要不要試著喂她?"
繈褓裡的小傢夥隻要他胳膊那麼長,麵龐紅撲撲的,正睡得苦澀。她的小手攥得緊緊的,像兩個迷你饅頭。
"那是我的!"
致遠低頭看著這個小小的生命,一種奇妙的感受湧上心頭——這個孩子竟然要叫他孃舅!明顯他本身還是個孩子呢。
"以是你就用心留指甲?"周祈熒不成置信地看著兒子。
"明顯是我的!你前次弄丟了,這是娘新買的!"姐姐不甘逞強,死死攥著那條繡著梅花的紅髮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