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綰綰隨紫蘇來海棠苑,一起上心內忐忑不安,不知師父有何事,俄然喚她去。
“上師此言未免妄自陋劣了。”高先生笑道,“老莊主為人最是蕭灑隨性,不拘俗禮,並無甚麼家世成見。隻是,這隱世高人,凡事隻跟著本身的心性,在外人眼裡不免有些古怪脾氣。我家中前輩原與老莊主有幾分淵源,我幼時也曾有幸得老莊主指導,老莊主待我馴良親慈,彷彿就是家翁普通。我不日便寫一封薦書托人送與老莊主,或可博老莊主意一見綰綰。至於事成與不成,就要看綰綰的造化了。”
高先生見無旁人,方纔開口道:“那就恕我直言了。以我鄙意,平常的舞優,多數隻是略通文墨便可,到底是女子,以歌舞娛人,對文才無甚要求,能應酬來賓宴飲便罷了。可現在我瞧著綰綰女人,資質頗高,上師又不吝種植,不但能歌善舞,還能吟詩作賦呢!”
“是。”崔綰綰乖順又恭謹,“綰兒原意隻想著悄悄援手得救,一來報恩,二來未免局勢張揚惹來禍端。本也不想瞞師父,隻是事關皇家,後又轟動侍衛,綰兒想著,皇家過後必然要想體例封世人的口,便再不敢胡言了。”
“這......先生不必過謙,如果有甚麼難處,無妨明說。”陳上師彷彿對這個發起非常不測,隻道是高先生另有隱情。
“那鳴泉山莊背山臨水而建,因著一汪天然溫泉而得名,據稱那泉眼有十幾處,到處有拳頭大小,汩汩而出,此起彼伏,似琴音鳴唱。莊內遍植奇花異草,四時皆有美景入畫,老莊主乃前朝名流,不但詩賦風騷,且富甲一方,族中後輩俱是文采斐然,琴棋書畫皆可為文人士子俊彥。”陳上師語氣裡有幾分衝動和遺憾,“隻可惜,我輩樂舞伶人,無緣結識,隻是耳聞罷了。”
海棠苑裡,考校完後,崔綰綰先行退去。沈卓盈又與陳上師說了會兒話便拜彆了。
“先生言重了,你我之間又何來冒昧之說,有甚麼話且但說無妨。”陳上師邊答邊表示陪侍的婢女退去。
陳上師麵龐沉肅的看著崔綰綰,半晌方開口道:“綰兒,你休假日外出,可曾有不平常的事?”語氣安靜裡透著嚴肅,對這個徒兒,她一貫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