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後花圃的亭子裡,城陽公主正在喝茶賞花,與身邊的乳嬤嬤說些閒話兒,好一番悠遊閒適。忽見張嬤嬤持了一個紅木匣子倉促而來,待走近時,更看清了她手上之物,神采微變,表示旁人退下,喚張嬤嬤近前去返話兒。
“師父,徒兒知錯了。”崔綰綰聲音誠心而帶三分怯意。
......
這一夜,崔綰綰拜彆後,陳上師心下彷彿欣喜很多,凝神思慮後,提筆手書一封,用紅蠟封好,便讓紫蘇奉侍沐浴換衣歇下了。
“劉嬤嬤,你遞張帖子進宮裡,就說我府上暖房的牡丹剋日開的正豔,想邀了公主來賞玩,懇請陛下和娘娘恩準。”城陽公主思忖半晌,朗聲叮嚀身邊的乳嬤嬤。
崔綰綰斂了笑容,暴露怯怯的神情,半晌,方小聲道:“瞞不過師父。”
陳上師也未幾語,叮嚀紫蘇去取櫃子裡一個雕花紅木匣子,翻開,內裡一個錦盒,再翻開,是一支光彩通透的紅玉簪子,躺在錦盒裡,披髮溫潤的光。
次日,入夜時分,門房的仆婦傳話出去,有位張嬤嬤,拿了個木匣子,說是要見紅袖女人。
張嬤嬤卻含笑婉拒了:“女人美意,老身心領了,隻是老身奉了公主之命來傳幾句話,說完了老身就走。”
鄭柔強忍著淚道:“玉嬌姐,這些年,我撐的實在辛苦,此次若躲不過,就是我的命了,死也好,回籍也罷,我都認了......憐兒那孩子,在牢裡吃這番哭,也不知她挨不挨的住......她也是個薄命的,家裡,怕是回不去了,我教她一場,就當親女兒一樣......”
張嬤嬤躬身上前幾步,雙手捧著木匣子置於公主麵前的案幾上,翻開,見是一封信,取出奉與公主。
張嬤嬤將匣子還與紅袖,道:“公主說了,這是你家夫人收藏之物,務需求完璧歸趙。至於你家夫人的情意,公主已帶到,成與不成,這幾日便可獲得信兒了。公主近些光陰家中事物龐大,未能得空兒來你邀月樓賞識樂舞,等閒了時,便要來坐一坐,讓你家夫人須得預備了一等的樂舞候著呢。”
紅袖聽了,便趕快著迎出去,恰是那日在城陽公主府裡見的張嬤嬤,忙恭敬的見禮,迎她出去。
鄭柔聽了這話,已是嚇軟了,眼看著就要從椅子上跌下來,幸而一旁的鄭嬤嬤扶住了。陳玉嬌也驚的坐直了身子,半晌方纔緩過神來,叮嚀紅袖再去刺探,有動肅立即稟報。
紅袖會心,也不再對峙,隻領著張嬤嬤到了垂花門的暖閣裡,請嬤嬤坐了,又施一禮道:“嬤嬤有甚麼話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