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姬大將軍是軍中將士對母親的特彆稱呼，小夭儘力假裝不在乎，耳朵卻突然豎了起來，捕獲著離怨的聲音，可離怨遲遲冇有開口，半晌後，他才說：“那一戰，很難說是我們打贏了。”一句話，隔著幾百年的工夫，還是有重如山嶽的哀傷，讓屏風兩側的人都冷靜地喝了一碗酒。

她盯著相柳，麵前的男人清楚是阿誰浪蕩子，可當她剛要利誘時，一縷白髮從兜帽內落下，提示著她，他究竟是誰。小夭悄悄摸了一下他的白髮，說道：“此處不宜久留，祭奠完舊友就分開吧！”

顓頊冇有說話，隻是冷但是立，看著璟走下了台階，彙入人群中。

因為剛哭過，小夭的眸子分外清澈，相柳能清楚地瞥見她眼眸中的本身。他伸手撫過，把她的眼睛合攏：“我走了！”

“從蛋裡鑽出來是真的，有九顆頭也是真的，前麵的……”相柳敲敲本身的額頭，小聲嘀咕，“編得太順嘴，我方纔都說了些甚麼？”

“不但僅是為了寄父，另有並肩作戰、同生共死的袍澤，我們一起喝酒，一起兵戈，一起收殮戰友的骸骨……”相柳看向案上的靈位，“幾百年來，你能想到我究竟親手焚化過多少袍澤的屍身嗎？”

小夭瞪了相柳一眼，問道：“你見過蚩尤嗎？”或許因為相柳就是個魔頭，在他麵前提起蚩尤，輕易了很多。

離怨終究開了口：“我不是王姬大將軍的老友，應龍大將軍才和王姬友情深厚，當年的我隻是在王姬麾下效力，從冇和王姬暗裡說過話，我也不曉得高辛王姬究竟是誰的女兒。”

顓頊唇角似含有一點恥笑：“你如何曉得的？”

“莫非相柳將軍冇傳聞我是蚩尤的孽種嗎？”

小夭的身子突然敗壞了下來，竟然有些乏力。

相柳猛地愣住了腳步，回身說道：“塗山族長的感謝，倒是要聽細心了，免得錯過了甚麼好處。”

小夭拍門：“有人嗎？有人在嗎？老伯、老伯……”

離怨不吭聲，小夭的身子緊繃。璟握住了她的手，小夭卻冇發覺，隻是下認識地緊緊抓住了他。

兩位男人都如甲士般應諾：“是！”

“但是……但是，叔叔……”

“我說了，閉嘴！”

小夭昂首看著相柳，彷彿想看清楚相柳說的是真是假。相柳一本端莊地說：“你也曉得我有九顆頭，比彆人能吃一些，我從小就為生存馳驅，日子過得慘不忍睹，一會兒彆人喊打喊殺，一會兒九顆腦袋還要自相殘殺，有一次餓急了，一顆腦袋差點把另一顆腦袋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