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紙錢燒完,淨了手才上床歇息。
他們是以護送那杜員外回府的來由跟來的,現在把人安然送到,按理說吃過飽飯睡過飽覺也冇來由再留下來了。那杜員外第二日親身來送客,還讓人籌辦了些銀子給他們。
弗恃將桌上的蠟燭折成了兩半扔出了窗外,又是叫司馬鹿鳴將燒剩的灰燼掃出去,他摸了張符貼在窗戶上,叮嚀道,“等雞鳴了,再把符扯開。”
至於那馮廉潔屍身是被親人領歸去安葬了,還是被官差直接扔了,她就不得而知了。長生歎了一口氣,又給那丫環塞了點錢,請她去幫買些紙錢蠟燭,那丫環看在錢的份上,傍晚時候將她要的東西給她送了來。
隻是不知為何難以入眠,睡不著也就算了,竟然感覺身子越的沉重,呼吸也越困難起來,像是被甚麼東西壓著胸口,連想翻身都翻不了。
招魂?那鬼怪是她召來的麼?召的誰的魂?
弗恃手伸到後背抓了抓癢處,“曉得為何身後以七日為祭,而不是以四日,五日為祭麼?”
長生頓時感覺身子上的壓力消逝了立馬坐了起來,竟然看到了杜府丫環口中說的八年前就已經死去的馮廉潔,他神情哀慼,朝她看了一眼後,抓著黑影穿牆消逝了。隔壁的弗恃和司馬鹿鳴聽到她那聲尖趕了過來,直接踹開了門。
“美人。”那人影喚著,聲音倒是麻痹而冰冷。長生滿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她心知壓在身上定是鬼怪,也就是所謂的鬼壓床。
可如果杜府的丫環冇說錯,馮廉潔該是死了八年了,“就冇例外的麼?”
弗恃冇答覆,展開一隻眼來瞅她,他這徒兒是個藏不住苦衷的,“如何了?”
“我昨夜見了兩個鬼,此中一個是我認的。”她把做夢的事,夢裡如何遇見馮廉潔,如何撿到那支筆,那筆又是如何奇異,能無中生有,十足都跟弗恃說了。
弗恃這一串話把她繞得頭暈,說了那麼多是不是,那到底是還是不是。
她展開眼,因為窗子一向開著,房間的蠟燭不知甚麼時候已被吹熄了。一個黑壓壓的人影趴在她身上,隻等她眼睛垂垂適應了暗中,看得略微清楚,才現那人影是彷彿是半透明的,透過那身子,昏黃中能看到繡花的羅帳。
弗恃耐煩解釋道,“天乾逢七叫煞,地支逢七為衝。一小我身後,靈魂是憑藉在骨頭上的。身後第七日天煞地衝,靈魂就會離骨而去。人有三魂七魄,身後一年去一魂,七日去一魄。就如我腰間盛了酒的葫蘆,葫蘆如果破了,裡頭的酒無器皿能夠裝載,冇多久就會揮散在六合間。此人的身材就是葫蘆,靈魂就是裡頭的酒,人死了,魂卻遲遲不上天府入循環又無身材能夠憑藉,最久不過三年,就要魂飛魄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