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蜜斯。”未及沈浮光開口，穎妃撥弄著指甲，慢條斯理緩緩道，“你們府中這是甚麼端方？這丫頭孤身一人，鬼鬼祟祟進了宣寧殿。還好本日本宮帶人來灑掃宣寧殿，不然豈不是被她偷了東西都不曉得？”

穎妃右手拇指撐鄙人巴上，食指在側臉悄悄點動，唇角勾動，眼中包含淩厲之色。

便是如此，卻還是難掩她絕妙的容顏。

穎妃麵色頓時慘白，嘴唇微顫，聲音都顫抖起來：“你……你胡說甚麼？本宮對皇上與先皇後絕無半分不敬。”

說完，穎妃半側過甚，瞧向身邊一年長些的嬤嬤，不著陳跡地對她點點頭。

“穎妃娘娘慎言！”沈浮光驀地一推，那嬤嬤踉踉蹌蹌，後退幾步，撲通一聲顛仆在地。

“娘娘恕罪，臣女隻是不想娘娘在同一個處所，跌倒兩次罷了。”

沈浮光麵無波瀾，瞧不出半分非常，聲音降落陰冷：“我府裡的丫頭，不準人碰。”

她還模糊記得前年水陸道場之事。

穎妃本來抬起的手緩緩落下，不悅挑起眉角，高低打量沈浮光。

隻要她不肯做，本身便有來由獎懲她身後之人。

“這是後日要供奉在大行皇後靈前的佛經，就請沈蜜斯代本宮執筆，抄夠五十份，牢記要筆跡工緻，還不能遲誤了這幾日的跪經。”

“臣女記得，前年大行皇後水陸道場之時，娘娘與齊妃娘娘爭論，惹得皇上諸多不滿，還幾乎廢了娘孃的妃位。”

沈浮光打斷穎妃話頭：“多謝娘娘一片美意。”

說話的工夫，沈浮光拔腿便要上前。

沈浮光靈巧回禮：“穎妃娘娘息怒。這丫頭本是我身邊新來的武婢，剛來不久就被我帶進宮中，故而還不大懂端方。臣女歸去以後必然好好教誨，毫不會輕縱了她。”

一隻素白的手扣住嬤嬤的手腕。

穎妃遲緩彆過甚，美豔的臉上劃過一抹冷厲的笑容：“沈蜜斯還年青，教誨下人不免心慈手軟，縱得她們冇法無天。本日本宮就代沈蜜斯好生教教她，以免今後她在沈蜜斯身邊服侍，如此毛手毛腳，遲誤了沈蜜斯的事情可不好。來人……”

沈浮光半側身子，擋在李藏鋒麵前，挑眉瞧向穎妃：“臣女一未曾抱怨陛下，二未曾對大行皇後不敬，何來造反一說？”

二人對峙半晌，本來神采冷酷的穎妃俄然勾唇一笑。

穎妃低著頭，眼皮都未曾掀一下，隨便抬抬手指：“起來吧。”

“娘娘美意不該推讓，不過這武婢乃是家父生前留給臣女之人。家父新喪，她便是臣女的一點依托。教誨端方一事，還是讓臣女漸漸來，不勞娘娘台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