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妃粉唇輕咬,眉心舒展,眼中浮起些許嚴峻。
沈浮光麵無波瀾,瞧不出半分非常,聲音降落陰冷:“我府裡的丫頭,不準人碰。”
禁軍側身讓開一條門路,沈浮光徐行入內。
穎妃麵色頓時慘白,嘴唇微顫,聲音都顫抖起來:“你……你胡說甚麼?本宮對皇上與先皇後絕無半分不敬。”
他固然一身女子打扮,可身高卻比四周的宮女們足足高出一個腦袋,瞧上去好像鶴立雞群,非常不調和。
“沈蜜斯。”未及沈浮光開口,穎妃撥弄著指甲,慢條斯理緩緩道,“你們府中這是甚麼端方?這丫頭孤身一人,鬼鬼祟祟進了宣寧殿。還好本日本宮帶人來灑掃宣寧殿,不然豈不是被她偷了東西都不曉得?”
不想,沈浮光神采淡然,毫無波瀾,紅唇輕啟:“是,臣女領命。”
“難不成在穎妃娘娘眼中,您纔是這皇宮的仆人?渾然不將先皇後與皇上放在眼中?”
穎妃右手拇指撐鄙人巴上,食指在側臉悄悄點動,唇角勾動,眼中包含淩厲之色。
沈浮光掀起眼皮,看向穎妃:“臣女願受娘娘懲罰。”
穎妃伸出水蔥般的指頭,指向李藏鋒:“本宮不過是想看看究竟是何方崇高,如此膽小妄為。哪曉得,這丫頭跪也不肯跪,麵紗也不肯取。這莫非就是你們沈府教出來的端方?”
二人對峙半晌,本來神采冷酷的穎妃俄然勾唇一笑。
說話的工夫,沈浮光拔腿便要上前。
啪——
“穎妃娘娘慎言!”沈浮光驀地一推,那嬤嬤踉踉蹌蹌,後退幾步,撲通一聲顛仆在地。
“胡塗的東西!”沈浮光站在蕪房門外,提大聲音,突然嗬叱,“早都叮嚀你宮中不比府中,端方繁多,讓你好生重視。你怎生觸怒了穎妃娘娘?”
嬤嬤眉心舒展,帶著幾分痛苦之色側過甚,身子半躬著,微喘粗氣,低聲道:“你……你鬆開我。”
沈浮光半側身子,擋在李藏鋒麵前,挑眉瞧向穎妃:“臣女一未曾抱怨陛下,二未曾對大行皇後不敬,何來造反一說?”
聞言,李藏鋒伸手捏住沈浮光的手臂,想要將她拉到身後。
一隻素白的手扣住嬤嬤的手腕。
她偶爾掀起眼皮,打量穎妃。
沈浮光拇指和食指訂交,扣在嬤嬤的腕樞紐處,她雙指發力,手指節微微凸起泛白。
沈浮光款款上前,在女人劈麵站定,又恭敬施禮:“請穎妃娘娘安。”
說完,穎妃半側過甚,瞧向身邊一年長些的嬤嬤,不著陳跡地對她點點頭。
“沈浮光!”穎妃被戳到把柄,神采更加丟臉,咬牙切齒,仇恨道,“你可曉得你在說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