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是來問曼陀羅香如何措置。眉眼微動，容洛內心反應過來，看向重澈：“如此你便先回府吧。”

殿門半掩。重澈邁下石階。當頭與盛太醫迎上。

重澈傾唇，柔昵一笑：“你公然能曉得。”

抬輦的寺人都是明德宮中的人，何姑姑早已辦理，嘴上極其堅固。再得見過聽禾結局以後，亦受容洛的狠心震懾，“忠主”二字更是死死掛念在心上。此時聞聲容洛話語，儘管昂首看路。多一用心機也無。

心中一悸。容洛將匣子翻開。艾糕尚暖，熱氣在匣內活動，帶著縷縷交纏的艾葉芳香。

他清楚也知她情意……可又為甚要離棄於她呢。

重澈是重家棄子。在遇見容洛之前，向來不知反擊。成日裡被欺負也不說，被下藥也不報。一次重家偏支的孩子難堪他，在節上拿下了啞藥的東西給他吃。他也不拒，吃得一乾二淨。最後固然冇有失聲，但味覺再也冇了。

何姑姑替容洛摘了肩頭的兩層大氅軟披。秋夕甫將手中的青碧蘭花長披裹住容洛，手底下一勾一繞扯出花結，低聲道：“殿下。重侍郎來了。在偏殿等著呢。”

容洛低眉。擺手讓何姑姑去小廚房尋兩個瓷碟來裝糕點。

或許因為燕南本性知禮，容洛對懂事的孩子老是心底有幾分寬待。見他謹慎的看過來，眼巴巴的模樣，容洛頷一點頭，叮嚀道：“路上重視著彆宮的人。”

重澈首肯。長身而起。擺佈來回幾句。便出了宮門。

夜風酷寒。容洛皺眉乘上歩輦。身後崔公公返返來喚容明轅，她悄悄點頭，讓容明轅拜彆。

何況本日這一局脫手直取皇後關鍵的同時又將她那一方的諸多助力直接黏連，以一箭餘力顛簸其他。萬分類似謝貴妃昔日風格。倒教人不得不認定此事為謝貴妃一手所為。

記得在奪嫡閉幕的前一年寒食節，重澈還按例將艾糕送到府中。當時她得見，卻要為九皇子周旋表裡，等見到食盒時，內裡的艾糕都生了黴。唯有其內信中的一句“君安”猶新。

重澈並未見禮。聽她話語截然。斂目悄悄一笑。放動手中書卷，從身邊端出一個棕漆祥雲紋的匣子。

唇際微抿。容洛道：“入口軟糯。吃時有清甜、艾草香，少量有些苦。卻並非重苦，類於醋苦。如果觀青主持所做，艾香間另有些紅豆香氣，糯米亦會更細，甜則少。片時還能吃著幾粒棗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