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站著的宮奴早被領走。此時崔公公帶人入了宮,門外就隻剩下了元妃同謝貴妃二人。謝貴妃眼下抱著大氅,與元妃一道在遊廊上等待,見著容洛出來,元妃擔憂的瞧向她,又凝眉緩緩感喟。
但她也冇有資格哀思。生於皇家,善於狼籍與詭計,她最是清楚權力對人的引誘,也最明白人慾是一種多麼可駭的東西。天子想奪回權力,可世家又何嘗不想要權力?爭鬥、博弈、謀算,統統人都一早處在旋渦當中,又哪來的身份顧恤彆人乃至自憐自艾。
“是。”向淩竹臉孔一瞬猙獰,低語中有笑又有駭人的深意,“本宮明白你目標不在向氏,也巴不得陛下摔做粉碎……當然,本宮更想看這長安亂下去……容明蘭,容明轅,燕南,你,謝家……容洛,你的了局,必然不會比本宮好到哪兒去……”
一字字必定萬分。向淩竹微微一愣,掩麵笑起來:“你與謝時霖都是這般的自大……自大得死光臨頭仍不自知。”稍稍一頓,向淩竹揚眼看向容洛,“說來當真是可惜。若當年謝時霖及時截下隆福宮的人,當今的謝家約莫早就稱霸朝堂,向家也不會落入現在的地步……還當真是一念之差啊。”
宮中一派蕭瑟,貴氣猶存卻再不複以往。大半的宮人已被殿中省領走,容洛到時,殘剩的幾人正在廊下低頭站著,等待殿中省的人來領走,重新分派去往其他宮中。因是皇後被廢被賜死,這些宮人對灑掃也不再上心。庭下一地積雪,簷下的燈籠也蒙了灰塵。
不過向氏到底極其擅耍狡計。向綾羅在行刑前被保了性命,啟事是她與太子容明蘭有了伉儷之實,眼下是有了小兩月的身孕,天子念著此事留了她一命。準太子妃崔妙儀與良媛盛婉思也冇甚麼定見,倒是良娣葛清幽生了好大脾氣,聽聞是為著向綾羅爬床與她被抬做良娣一事。
謝貴妃疇前就是謝家嬌嬌女,旁的忌諱她都不大在乎。此下一聲低聲的責備,滿滿都是對容洛的體貼。容洛接了手筒,內裡暖洋洋的,再看那枚袖爐與手筒青嫩的藕粉色,一瞧就是起初就替她備著了。
容洛露了迷惑,何姑姑也思疑這背麵是不是有甚麼詭計狡計。望了眼崔公公,何姑姑對陳業槐問道:“是不是弄錯了?”
如許的動靜誰都未曾猜想。恒昌話落,容洛頃刻就是一怔,“當真?”
話裡並無起伏,但也流露了很多的東西。容洛蹙眉,抓住一閃即逝的疑問:“太後同……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