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容洛笑意還未收斂,便隻見明黃色的袖袍掃過麵前。旋即脖頸上一熱,一隻刻薄的手掌便使力扼住了她的喉頭。
與宿世奪嫡失利的不甘並不一樣,當今感受的不甘,更多是她不肯就此止步與死在天子的手中。
“謝家謀反……之事……明崇已經奉告……明轅。”奮力將函件抽出,容洛聲音沙啞,“謝家……謝家也曉得明崇……本日入宮,如是明崇死……明轅出身與謀反之事……立時會昭告天下。”
但此事與她再無乾係。抬步上了轎輦,容洛掛念著頸上的陳跡,讓秋夕捎了話給元妃便回了府中。歸家時是午晌,容洛一起凍得滿臉青白,到了院子就直接沐浴換衣。何姑姑在一旁服侍著,也瞧見了容洛脖子上的指痕。讓人去盛太醫那兒拿了藥,何姑姑低著身子給容洛輕手重腳地上藥,見容洛略略皺了眉,心疼道:“殿下與陛下是親生父女,陛下怎能做出如許的事來?鄙諺說得好,孩子是爹孃身上一塊肉。便是再如何,也千萬不該如此。”
陰沉的話語落在耳畔,每一句都離不開連隱南。容洛在一寸寸不竭減輕的力道下摸索到袖中的函件時,視野已然是恍惚一片。
“六年前朕便該殺了你。”天子悻悻道,“滾!”
“明崇從未說過謝家會獨占朝堂。”冷酷的嗓音在殿內響起,容洛還是保持著一副的端莊風雅的模樣,施施立在原地,“明崇要的隻是突破僵局罷了。隻要向氏死,長安平常士族的職位又將再次重整,向氏翅膀空出的位置也足以使父皇放上任何一人。這些人不附屬於士族,唯獨屬於父皇,是免了很多諸如向氏以機謀私、心生反骨的費事。分身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