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夫人放下鏡子,替她重新蓋好被子,一麵兒道:“大夫說相公的傷頗深,雖縫合了,這幾日越少挪動,傷口癒合越好。昨兒傍晚的時候,妾身原想替相公換衣的,隻是相公睡得太沉,香萍、香蘭都抬不動你,妾身又怕弄裂了傷口,就冇有替相公改換貼身衣褲……確是有些肮臟,且忍忍吧。過些天等傷口長合一些再換。”
莫曉迷惑:“房中隻要我獨安閒?那到底是誰傷了我?”
堂裡點著十幾盞燈火,堂上居中坐著一名不太看得出年紀的男人,著一身玄色斑斕蟒袍,秀眉俊目,肌膚白淨光滑,下頜不必。
莫夫人歎了口氣:“少了很多金飾與現銀。不過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少了就少了吧,最要緊是人能安然無事。”
“妾身趕來時已經不見賊人影蹤,報官後才發明後門開著,賊人應當是從後門逃脫了。”
莫曉批示莫夫人調劑著鏡子角度,發明本來身上的外套已經脫了,但內裡貼身的衣衫與褲子都是本來的未換,療傷時衣衫上腹部刀傷四周的部分都剪去了,但仍留有斑斑血跡,都已經乾枯發暗,傷口處倒是包紮得很好,也不見滲血。
陸修點點頭道:“部屬明白該如何做。”
莫夫人點點頭:“妾身未曾親見。相公說要單獨留在房裡,妾身便退了出去,聞聲呼喊與非常聲響,妾身才趕來看看究竟,冇想到就見相公倒地,屋裡到處都是血,妾身嚇壞了,又是第一次見這麼多血,覺得,覺得相公已然不幸……便去喊人來……”
“傳聞?”苗條的眉毛不滿地挑了起來,尾音上揚微尖。
男人三十不到的模樣,濃眉朗目,方下頜,臉頰微帶胡茬,身形魁偉,肩寬胸闊,隨其法度,模糊可見衣下肌肉轉動。到了東安門外,男人將腰間金牌朝守門的禁衛隨便亮了一下。
莫夫人倉猝站起來:“廚房溫著人蔘燉雞湯。妾身讓人當即端來。”說著便繞過屏風去,在門口叮嚀了幾句。
莫夫人點點頭表示明白了,繞過屏風去取來鏡子,舉在莫曉上方。
莫承,字亦清,年二十有七,太病院醫士。故鄉不在京師,父母與弟弟莫亦淳同住,居於陝西靈州。莫亦清二十四歲時來京招考太病院,當選做了醫士,後娶商戶女柳蓉娘為妻,並無子嗣,本年又納了兩房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