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姨娘點頭:“強扭的瓜不甜,她不肯留在這兒,相公寬弘大量放過她好嗎?我情願服侍相公,也情願認罰!”
“跪著吧。”莫曉淡淡說道,回身徑直分開堂屋。
小公公回身道:“莫太醫叫咱小凳子便是。”
轎椅上鋪著厚厚的軟墊,莫曉在溫馨暖和的轎中斜倚而坐。跟著轎伕法度有節拍地搖擺,她不由自主打起打盹來。
“那不但僅是做夢。”莫曉搖點頭,“鄙人姓莫名曉,在阿誰‘夢’裡實實在在地度過了二十幾年光陰。”
她走到呂姨娘身邊,靠近她耳邊,用氣聲道:“是想去順天府衙報官說我不是莫亦清?想讓官府把我抓起來?”
呂姨娘渾身一顫,低頭跪下了。
芮雲常回過神來,抬手支頜,漫不經心道:“即便夢中時候再長,畢竟也隻是個夢罷了。”
跟著這小公公往廠內而行,莫曉冇話找活說:“公公如何稱呼啊?”
莫曉也不說話,隻坐著盯住她看。
莫曉真是哭笑不得,沉下臉斥道:“剛說了不準你再自作主張,如何又犯了?非得吃點苦頭才長記性麼?冬兒,家法在那邊?!”
張姨娘走後,莫曉帶著冬兒往前院去,在堂裡坐了會兒,便聞聲打門聲。
她抬眸朝他看去,就見他雙手交握,食指指尖相對,雙眸定定望著池中的遊魚,不知在想甚麼。
他手中握著把魚食,一粒粒丟進池中,引得池魚爭搶,水花四濺如亂瓊碎玉般,盪漾波紋不竭。
芮雲常瞧見她這個詫異神采,眉頭便是一沉,嘴角也垂下了。
“小的下回曉得該如何做了,但是爺啊,呂姨娘已經跑了啊!”
呂姨娘悚然一驚,倉猝點頭。
“莫某無親無端,自小在孤兒院長大,靠著社會幫助與獎學金讀完大學,醫術也是在醫大學的。畢業以後做了幾年大夫……遭受不測後昏死疇昔,再醒來就成了現在這小我,卻冇有她本身的影象,纔會被柳蓉娘矇騙至今。”
冬兒一溜小跑著去開門,伸頭一瞧,門外站著低頭沮喪的呂姨娘,她身後另有兩名東廠番子。
莫曉發笑:“小凳子?用來擱腳或是坐的小凳子?”
想起那份假供書上的筆跡,與這忠義二字像是同一人所書,她不由感慨,芮雲常部下還是有些能人的啊!
她不喜好暴力,但該有的獎懲還是要有的。
莫曉微揚下巴:“督公以為那隻是個夢,可阿誰‘夢’我做了二十五年!每一年都有十二個月,除了仲春以外,每個月都有三十天,度過的每一天都有十二個時候,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實在非常!我每天都要做很多事,我在病院為人看病,救死扶傷。我有喜好的書,有喜好看的電影,喜好聽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