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靜看完供書，將目下局勢敏捷考慮了一番，抬眸望著芮雲常：“下官若助督公扳倒貴妃，督公能夠免了下官之罪刑？”

莫曉徑直往內走，一邊大聲道：“備熱水，我衝要涼。”

那人張著口，冒死喘氣，胸腔如風箱起伏，喉間一陣“嘶――瀝，嘶――噗嚕”之聲，跟著這陣喘氣，又有帶血口涎順著下巴滴下。

她轉頭：“蓉娘，為夫三年為官，莫非就隻攢下這些東西？”

“是！”刑吏沉重的領命聲，伴著刑架上傳來絕望而慘痛的哀鳴。

莫曉上前施禮，站直後停了一停。

芮雲常倚坐在太師椅，好整以暇地喝著茶，打從她進門開端就冇抬眸看過她一眼。

“這是甚麼話？！我日日去衙門，夜裡還要進宮侍值，忙個不斷還不時候刻要看上官神采，這麼辛苦贏利養家，想要用點錢你就說我不顧家了？！”

柳蓉娘帶著兩個丫環亦緊緊跟在她身後，見狀倉猝道：“相公！這間屋子多年不消了，你開來做甚麼？”

芮雲常揚起眉頭，忽而笑了笑：“帶他出去。”

聞言柳蓉娘眼圈泛紅，孔殷道：“相公俸祿未領便因故停了職，家中已經無閒錢，如果再要替那位茵茵女人贖身，這個夏季要如何度過？”

芮雲常彎了彎唇角：“他回甚麼了？”

被視野掃及的諸人俱都一凜，全部刑房內無人敢與他對視，無人敢出聲，亦不敢稍動，隻要火焰燃燒時收回的輕微“嗶啵”聲，與刑架上斷續而含混的哭泣。

這份供書讓莫曉看得不寒而栗，她不知莫亦清是否真的做出瞭如此耗費知己的事。但她曉得，如果本身代莫亦清簽書畫押，也就意味著要代替莫亦清承擔這罪惡。

柳蓉娘欲言又止，眼神儘是不甘卻又強迫壓抑。

柳蓉娘低頭咬唇不語。

他仍舊不看她。

莫曉到了內院，轉頭見柳蓉娘亦跟了出去，俄然留步道：“蓉娘，我要替添香閣一個女人贖身，你拿些錢出來吧。”

莫曉挑眉：“我回太病院之前那老書吏索賄，你不是籌了很多錢返來？再去當次金飾，借些錢返來，也就夠了。”

莫曉想明白這一節，便往屋外而去。

芮雲常出了刑房，見一名又高又瘦的褐衫男人帶著瑟瑟顫栗的施茵茵入內。

“他說‘不是我。是因為他的事。’”

莫曉也不辯論，隻道：“莫某隻求這一事，企督公成全。”

“冇甚麼了。施女人也冇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