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歎甚麼氣？”

程勉笑了下，以後說：“我記得剛畢業的時候，爺爺想把我留在北京，在伯父手底下事情。我當時想了想，還是挑選了這裡。”

實在彆看他在軍隊大院長大，但男孩子到底是粗心，在上軍校之前，他對軍隊的認知大部分都來自父輩祖輩，而這些人大多告彆基層連隊很多年了，官居高位。獨一讓他印象深切的一次，是何筱剛搬來的那一年。

他急得是抓心撓肝啊，就想從速放假回家。眼瞧著車停在了家眷院門口，他把包塞給了一向等著他的趙教員，連家都來不及回，不顧母親在身後的呼喊，直接奔向何筱家。一敲，冇有迴應。再敲，還是冇有迴應。他一向就這麼敲著，直到趙教員趕過來奉告他，老何改行了，他們一家人都搬回故鄉，今天下午剛走，就在他返來的半個小時前。

當時，老邁院裡搬來了很多人，為了加強防衛，旅裡每月從各營抽調兩個班的兵來站崗。到了退伍的時候，因為這駐守的兩個班裡有老兵要走，那段時候，每到將近吹起床號的前半個小時就能聞聲喇叭裡放各種百般的軍歌。他經常被吵醒，翻個身就又睡著了。第二年就不再放了，許是因為有被擾到的家眷向上反應。

厥後火車跑遠了，他也跑不動了，雪花從領口裡鑽出去，渾身都濕透了。他站在那邊，呆愣地盯著火線的鐵軌看了一會兒，以後驀地就倒下了。那一刹時，認識全無。

何筱手一頓，繼而又輕撫著他的頭髮：“為甚麼？”

那是他剛上陸指的頭一年，好不輕易盼到了暑假，假期告訴下來的當天他就清算東西立馬走人了。不但因為想家，當時候因為葉紅旗的事，他跟何筱已經暗鬥了將近半年。他給她打過一兩回電話，因為不便利，更多的時候是靠寫信聯絡，可都冇有獲得迴應。

“冇甚麼。”他回神，從她腿上翻身下來，側躺著抱住了她的腰，“曉得我為甚麼不喜好下雪天嗎？”

隻能歎一句，前程光亮，然門路盤曲冗長。

“為甚麼？”

這句話就像是大夏季裡往頭上澆的一盆冷水，讓他重新涼到了腳。在原地怔愣了半晌，他拔腿跑向火車站。在候車廳的電子屏前遵循何筱她們常坐的那趟車的號找到了檢票口，橫衝直撞地擠了出來，跑上站台的時候，火車已經啟動了。

“冇心冇肺。”何筱撥弄著他那精短的板寸，“我記得那年我身材不太好，半夜老是咳嗽醒來，再聽著那麼傷感的歌，更加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