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中有能夠觀景的朝陽岩。朝陽岩東南,冉溪水行至蕪江,有袁家渴。楚越方言中,水的支流叫“渴”。袁家渴西南步行百步,有一條長十許步、寬窄竄改在數尺間的石渠;水流從大石下穿過,往更遠處菖蒲覆蓋,清鮮環周的石潭源源而去。石渠上有石橋,過橋西北下土山山南,又有一座橋,過橋後是一條比石渠寬廣三倍的石澗,澗底是寬廣不見邊沿的整塊大石。水流沖刷著石床,流若織文,響若操琴。
長慶二年(822年),柳宗元和劉禹錫共同的和尚朋友去連州找劉禹錫。他向劉禹錫細細講起他這一起上顛末永州零陵時對柳宗元愚溪故地的看望。當年柳宗元結茅樹蔬,建在愚溪上的房屋院落,已經找不到了。愚溪彷彿向來冇有人居住,仍然是蒹葭茅草、鳧(fú)鸛遨遊的荒漠。這是柳宗元分開永州的第七年,也是他歸天後的第三年。
王伾貶開州司馬,王叔文貶渝州司戶。王伾很快病死貶所。來歲,又一道聖旨追到渝州,賜死王叔文。
十二
為了求生,他還要持續硬著頭皮給疇前有交集的朝中貴近寄送文集。柳宗元做監察禦史裡行時武元衡是禦史中丞,他的頂頭下屬。代擬表章的事情柳宗元做過很多,武元衡厥後升做西川節度使政績卓著,也很會表示識才憐舊的風采,他給柳宗元和劉禹錫都寫了慰勞信。但話舊能夠,起複不可:永貞改革時武元衡因為不站在王叔文一邊從禦史中丞被貶至太子右庶子[34]。柳宗元、劉禹錫如同雞肋,棄之可惜,但誰都不肯意賭上本身的前程去再次起用他們兩個。
三
柳宗元在永州的前五年,到處寄住,從龍興寺住到法華寺西亭,都是暫住。五年之間,住處被山火燒燬四次,牆倒窗毀,冊本衣物蕩然無存,人光著腳跑出來,不敢燒火,不敢做飯,不敢點燈。隻惴惴不安坐在屋頂,等著天災疇昔。懷揣著很快就能分開的但願,他老是憋著不肯意蓋屋子。到元和五年(810年),柳宗元終究買了小丘,買了泉,蓋屋子,壘水池,有了牢固居處。他為溪水泉丘池堂亭島都起了名字——愚——因為他本身蠢。他為此寫了《愚溪詩序》:愚溪之上,買小丘為愚丘。自愚丘東北行六十步,得泉焉,又買居之,為愚泉。愚泉凡六穴,皆出山下高山,蓋上出也。合流愚笨而南,為愚溝。遂負土累石,塞其隘,為愚池。愚池之東為愚堂,其南為愚亭。池當中為愚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