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皇上……”
李肆放開了嗓門,像是提及了酒話,毫不在乎被旁人聽了去,蕭勝倒還勉強壓著蒸騰的認識,幫著掃了一圈,怕這私密之事泄漏。不經意間,對李肆的心防又退了一大步。
“說到這滿漢一家,我想起了一件事,當今皇上……”
早前蕭勝就提到過他能成為把總,是在台灣平劉卻之亂裡立的功,可李肆當時冇把這個話頭牽出來。這但是一扇門,在火候冇到的時候就推開,非常華侈,而現在是時候了。
他忽視過程,直奔結論。說到這時,目光悠悠,模糊還能窺到一絲盪漾之火,李肆看得明白,這是在回想。
蕭勝這話,隻是要辯倒他,李肆有太多可說的。
可李肆不是來抓蕭勝小辮子的,眼下也冇外人,他要拿這些話威脅蕭勝,那是發了酒瘋,他能做的,是撼動這個鳥槍把總內心的根底。
“河海宴清!?屁!東北的羅刹鬼,西北的準噶爾,西南的夷人土司,這都是禍害!南洋的洋夷固然在鄭賊手上傷了元氣,可還陰魂不散。特彆是這洋夷,船堅炮利,遲早會成我大清的禍害!”
在蕭勝眼裡,李肆已經過庸到愚。
那麼持續釣他坑他,就冇負罪感了。
清初幾個天子不是把火槍當作弱者之械,恰好相反,一向都當作軍國利器來看。火槍的技術生長,起碼天子是清楚地看在眼裡,就看康熙保藏在自家皇宮那各式百般的火槍就很直觀,傻子都能明白蕭勝之前說的事理。
滿人不過百萬,漢人但是億萬。八旗兵的數字,曆代天子都秘而不宣,二十萬是後代的猜測,而這二十萬裡,純粹的“滿洲八旗”不過五六萬,漢人每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他們。大炮是計謀兵器,能夠握在手裡,可火槍倒是遍及設備的,漢人兵丁握在手裡的兵器越先進,他們滿人就越傷害。
“這個……蕭大哥,綠營和八旗還是有辨彆的……”
蕭勝的舌頭已經有了管不住的跡象。
“當今皇上,並冇有剃髮。”
李肆緩緩說道蕭大哥,我跟你說個小奧妙。”
“本朝很多人都拿遼東之事來盛讚騎射,貶低鳥槍,可都冇細心想過,假定明軍和我大清勁旅一樣,都有陷陣衝殺之心,而不是隻靠將官帶著仆人裹脅,騎射再強,也一定能衝得散。明軍如果有一半敢戰,薩爾滸和鬆山,恐怕是另一番場麵,而本日這天下也……嗯咳!”
李肆避開蕭勝那飛舞的唾沫,心想這五龍橫海陣,該就是列成五排,輪番開仗,實在該叫“五疊陣”纔對。接著慨歎道,豪情坐在劈麵這傢夥,就是當年安定劉卻的首功之人。以態度論,是個雙手沾滿反動大眾鮮血的劊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