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遠川笑著說疇前的故事：“當初我與他，同拜了華旭子為師。徒弟說我粗苯，也罵他玩皮。他小，又是皇子，凡事都是我保護他。保護他學藝，保護他生長。直到他來西北，西臨春反叛，我又保護他逃竄——嗬，他跑得倒是快。他從小就跑得快。”

嘉世緩緩點頭：“但是，我自問冇有這個才氣，輕重緩急該如何拿捏，我倒有些吃不準。”

卿明低聲道：“大哥莫非還不懂嗎？陛下多麼賢明，他明顯不信我們奏章裡的話，但他信您！——隻要您做保，他情願將西北的事袒護在這道聖旨下。”

“天然，殿下是需求時候的。可我，另有一事牽掛呢。”孟遠川一字一頓，好似每說一個字，就破鈔他一點精血。

嘉世道：“當時，召烈侯爵由孟知河將軍襲位。他歸天後，孟興還太小，陛下就冇有讓孟興襲爵。此次，孟興安定西北有功績，我會提請陛下封賞孟興並襲爵——這也是該當的。屆時孟興將會擔當您的誌向，在西北的國土上大展雄圖，你可放心後繼有人了。”

舞劍結束，樓珩近前來，挨著孟遠川的腳尖磕了一個頭，咕咚有聲。她說：“元帥，我徒弟多謝您的美意。他說，欠您的來世再還，讓我替他向您叩首。”

是啊，孟遠川即將枯木，已無回春之勢頭。且他身後冷落，無人擔當衣缽，這意味著孟遠川的影響力就到此為止，這個王爵不過就是個虛榮。

嘉世點點頭，草擬了一句：聖仁廣運，德被萬方；孟公遠川，衛我邦家，誌慮忠純，名在當世，功在千秋，可封衛王。此詔告天下，鹹使聞知。

樓珩想，我也酷愛這個字。

嘉世倉促趕來，與孟遠川分主賓坐了。上了茶，孟遠川笑嗬嗬問：“聽聞高瞻返來了。”

嘉世非要卿明一起看。

孟遠川哼了一聲：“他這是不誠懇，如果誠懇，他該親身來謝我。”

孟遠川點點頭，臉上儘是灰敗之色：“我兵馬平生，功過是非皆無數。我雖不敢在殿上麵前居功，但我自傲儘忠國度平生，稱一個忠字冇有題目。趁著我的腦筋還清楚，不免要拉上我的這點顏麵，求殿下安設一點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