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世點點頭，草擬了一句：聖仁廣運，德被萬方；孟公遠川，衛我邦家，誌慮忠純，名在當世，功在千秋，可封衛王。此詔告天下，鹹使聞知。

兄弟二人正在群情謄抄之事，忽而有人來報，說元帥有請昭親王。

“阿珩。”

嘉世不忍接話。

“我的天。”卿明先低低叫了一聲。

卿明後退兩步，緊著說：“大哥這是折殺我也，陛下密信，我怎能同看。”

嘉世道：“返來了。”

嘉世點頭：“隻好如許。”

嘉世緩緩點頭：“但是，我自問冇有這個才氣，輕重緩急該如何拿捏，我倒有些吃不準。”

卿明低聲道：“大哥莫非還不懂嗎？陛下多麼賢明，他明顯不信我們奏章裡的話，但他信您！——隻要您做保，他情願將西北的事袒護在這道聖旨下。”

孟遠川道：“我和孟興都偶然於貴爵之位，何況我一個死人要這虛榮做甚麼。若殿下襬布難堪，我倒是建議以我的王位去換孟興回京。”

嘉世也愣住了：“這——這是甚麼意義嘛！”

統統本相埋在他們心中，樓珩不肯多問，隻看出他們口齒中一個“信”字。

嘉世拉著他：“你我兄弟，還分甚麼相互。”說罷，將密盒翻開，閃現麵前的，是一道已經蓋了印的空缺聖旨。

“哪怕天下人都說您與西林王不睦，說是您殺了西林王，您也冇辯白。”

孟遠川道：“孟興無功啊！近一年來的大戰，孟興底子冇參與。石將軍領受軍權後，必然也需求改換主將職員綱製，屆時孟興卻難辦了。殿下何不賣我一個臨終情麵，依了我的慾望吧。”

“您說。”嘉世抱著一種決計，孟元帥就算說要天上的玉輪，他也去摘。

樓珩的劍舞了不長的時候，因為她並冇有學會多少——破塵不肯教。

孟遠川哼了一聲：“他這是不誠懇，如果誠懇，他該親身來謝我。”

卿明垂動手，話說得非常明白，乃至於顯得有些無情：“大哥——百官不會再和一個死人較量——更何況，孟元帥無後。”

孟遠川道：“孟興是我們家老二的獨苗，前半生都獻給西北，拖到現在連個家都冇成。老臣要請殿下念在他父子忠貞不二的份上，拉他一把。”

卿明道：“刑必當罪，賞必當功。獎懲之間，為大義先。大哥既然已經體味了陛下的意義，莫非還冇有思路麼？”

幾句說完，他已是氣喘連連。嘉世倉猝上前去，親身替孟遠川捧上茶水。

嘉世道：“當時，召烈侯爵由孟知河將軍襲位。他歸天後，孟興還太小，陛下就冇有讓孟興襲爵。此次，孟興安定西北有功績，我會提請陛下封賞孟興並襲爵——這也是該當的。屆時孟興將會擔當您的誌向，在西北的國土上大展雄圖，你可放心後繼有人了。”